听到了儿子的呼唤,陆瑾禾的星眸终于闪出了一丝光,缓缓的将视线移到了小青淮的身上。
小青淮几日没见到娘,想的很,往日里阿娘一见到他便会伸手将他抱过去,可今日却迟迟不动,小青淮不明所以,越发心急,直接哭了出来。
没有哪个做娘的能见着自己的孩子哭而无动于衷,陆瑾禾放下了手中的小老虎,将小青淮接进了怀中抱着。
小青淮一向和陆瑾禾亲,如愿得到了阿娘的抱抱,小青淮看着陆瑾禾开心的笑了,漏出了几颗齐刷刷的小白牙。
小青淮这一笑,陆瑾禾的眼泪越发汹涌,可却不再似方才那般绝望……
孩子是母亲的软肋也是铠甲,胥帛琛说的对,她还有儿子,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也没了娘……
见着陆瑾禾这般模样,胥帛琛仍是心疼不已,但却安心了几许。
沉大娘子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坐到床沿上,看着陆瑾禾劝慰道:“雪禾,你还有娘的啊,以后我就是你亲娘!”
陆瑾禾抬起朦胧的泪眼,看着沉大娘子,坚定的点了点头。
沉大娘子含着眼泪笑了笑,继而道:“陈妈妈,快去把给雪禾炖的汤水拿来!”
陆瑾禾这几日几乎也是没吃过什么,沉大娘子担心她熬不住,日日都叫陈妈妈炖汤水,可陆瑾禾都没喝上几口。
陈妈妈应声将汤水端了进来,沉大娘子端起汤盅,舀起一勺吹了吹,试了试温度喂到了陆瑾禾嘴边,温柔道:“来,娘喂你。”
陆瑾禾的眼泪霎时间再次汹涌而下,她儿时,阿娘就是这么喂她吃饭的……
陆瑾禾探过头,含着眼泪咽下了沉大娘子喂过来的汤水。
沉大娘子见状,急忙又舀起了一片,如同之前一般试过温度以后喂给了陆瑾禾:“来,多喝点。”
陆瑾禾就这眼泪,喝光了沉大娘子手中的汤水。
直到眼见着陆瑾禾喝光了这一盅汤水,胥帛琛终于松了一口气。
陆盛文亦是松了口气,他的悲痛绝不比陆瑾禾少,可看着女儿这般伤心,他若不坚强些,陆瑾禾会更难受。
恰在此时,下人进来通报,说是崔斯易来访。
胥帛琛心下一沉,此时天已经全黑,崔斯易前来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无非是蓉安县主的事……
胥帛琛能想到这,陆瑾禾也能想到这,胥帛琛本也没想瞒着陆瑾禾,这蓉安县主的事全家都是在意的很,索性便全家出动去见了崔斯易。
崔斯易坐定后,看着神情憔悴的陆瑾禾,面露难色的看向了胥帛琛,他同新任京兆尹不眠不休的审着蓉安县主,审出了些极具爆炸性的事情,这些事情若是当着陆瑾禾的面说只怕她眼下这般娇弱会承受不住……
胥帛琛顺着崔斯易的视线看了眼陆瑾禾,垂眸忖度,从崔斯易的模样来看,审出来的事必然会对陆瑾禾打击不小,可凭陆瑾禾的性子,瞒着她只会让她越发崩溃,思来想去,胥帛琛抬眼看着崔斯易,微微点了点头。
崔斯易得了胥帛琛的幸运,看着胥帛琛有些晦涩的开口道:“据蓉安的供词所言,她杀害陆夫人一事,与你那庶母有关。”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震惊瞠目,沉大娘子惊讶道:“柳香雪?”
“不错。”崔斯易点头道,继而在一室人灼灼的目光中讲述了这几日审问蓉安县主的结果。
蓉安县主杀害陆母一事甚至还得从两年前的兵变逼宫说起。
那时的胥帛琛同陆瑾禾进宫告御状,端王眼见着自己大势已去,便干脆发动兵变逼宫夺权。
兵变失败之后,端王数罪并罚,满门抄斩,可就在兵变的当晚,端王妃得到了端王兵变失败的消息之时,便将蓉安县主送走了,而那被斩首的蓉安县主则是蓉安县主的近身女使。
当时兵荒马乱,假的蓉安县主并未被发觉,一直到被关进死牢,有狱卒认出了蓉安县主是被人顶替的,可被端王妃用一只金镯子成功收买,一直到行刑那日都不曾有人察觉。
崔斯易说到此处,陆瑾禾脑中闪过了那日去看端王亲眷行刑那日,端王妃虽一身囚服可头发也是高高梳起的,可那蓉安县主倒是披头散发,根本就看不清脸……
胥帛琛心下一沉,暗暗责备自己当时怎么那般大意,竞没有看出来这以假乱真的掉包计。
崔斯易深吸一口气,继续讲述着后来之事。
后来,蓉安县主辗转流离,只能为奴为婢的讨生活,也便就此化名红袖。
往日里的蓉安县主高高在上,哪里做过伺候人的事情,自然是做不好一个奴仆的,可奴仆做不好能如何,轻则打骂,重则打死,这两年里,蓉安县主可是没少吃苦头,索性她便将自己家破人亡饱受欺凌的一腔怨恨全都加诸在了陆瑾禾的头上。
只觉得她今日所受的这些苦楚全都是因为陆瑾禾,是陆瑾禾抢了胥帛琛,凭着美色才会让胥帛琛为了她如此拼了命的翻案,若是没有陆瑾禾,她现在定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了,而胥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