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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 2)

什么好像对你来说,做事一定要有结果。”

我哑然:“没有结果为什么要努力。”

松田眉间的纹路登时更深了一些,小时候他的情绪很容易读懂,甚至不用费心体会,他就是打算跟我掰扯清楚。

“我喜欢拆解,但从来也没因此得到过什么好处,经常被家里骂还差不多;萩他喜欢车,但以后既不打算做赛车手也不打算开修车厂,这辈子也许只能做个发烧友,还是极度烧钱的那种。”他数过去,粗枝大叶的人也能在此刻梳理得有条有理,“我不会说完全没期待过回应,被千速姐明确拒绝我还是会拖你俩出来吹风。但比那个更重要的是我现在喜欢她。无论结果如何,我就没打算过要放弃,说到底——”

骤然风起,把他不羁的结尾一起抛向万里无云的长空。

“喜欢又不要钱。”

他说的对。

许多年之后我回忆这一幕,河道下传来孩童肆意的喧嚷,商业街上飘荡着甜品香气也是免费的。松田阵平送我的笑脸更是泛滥到取之不尽,也许世上的一切都需要付出与收获的等价交换。但此刻的心情却当真来得毫不费力,它更像是某个时刻上帝脑子搭错了弦,决定信手往我墨守陈规的人生里倾倒一滴水彩,坠成滚烫的温柔,从此刻在心底。

那年我十二岁。

心理学说,我已经能够动心。

悬崖

8

我把以上事件讲给二十二岁的松田阵平听时仍然选择狡猾地省略最后几行,只针对他长这么大还不知道自己的初恋究竟溃败在何时加以大肆嘲笑。直到萩原研二终于和下面的人打完招呼回来,对着原地气炸的机动队王牌和毫无风度的热门歌手花费十分钟弄清前因后果,顿时哭笑不得。

“别欺负小阵平啊。”他无奈地道。

“没关系,”我毫无诚意地答,“小阵平心胸宽广不会跟我计较,下山后还会给我买鲷鱼烧修复友情。”

“原来如此,”萩原打蛇棍随上,“不愧是小阵平,果然宽宏大量他日必成大器,所以我的那份也拜托你了。”

留下被调戏的松田咬牙切齿:“你们俩是不是真的当我傻?”

他长相属于浓墨重彩的一挂,生起气来更是令人生畏。但对于熟悉他脾气的人却没有丝毫杀伤力,就比如说现在。“怎么会,谁敢瞧不起我们小阵平,”我轻车熟路地回,踩着雪地从旁边路过,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

“走啦,下山请你吃鲷鱼烧。”

就这样,两个正常人和一个傻子一起下山去买鲷鱼烧。流动的摊位设在半山腰的神社门口,做的便是出入参拜者的生意,正午时分人流旺些,我排了十几分钟才拿到,走出队列左右一看。果不其然见到俩人民警察光天化日下在道边制造有害气体。

“你俩早晚死于肺癌。”

我走过去,把提着的袋子一人扔了一个,才在他们手忙脚乱地熄灭烟头的动作里接上话题:“在说什么?”

松田到底比在住院病房横了半个多月的人动作利落些,很快毁尸灭迹完毕,拿起鲷鱼烧啃了一口,含糊地答:“问他和车队聊得怎么样。”

“哦……”我转向另一边,“怎么样?”

“也没什么,说是外地来挑衅,但双方也没什么非要解决不可的矛盾,纯粹的技术较量而已,”萩原道,拿着袋子不急着吃,像是暖手般捧在掌心,“我还在担心没人看着给警署那边添麻烦怎么办,现在看来应该是出不了大事。”

“交通安全还不算大事吗?”松田问。

“会有人确认全程路况的,”萩原轻巧地笑一笑,“车队也有十几年了,经验丰富,不会把路过的无关人等扯进来的。”

那赛车手本人呢?

我想问,又闭上嘴,低头咬了一口手中的甜品面皮,大抵是清楚追问下去会得到什么答案。眼前这两个男的,十八岁时偷偷学会抽烟,十九岁在大学联谊里隐瞒年龄喝了第一罐啤酒,从来无法想象他们真的安分守己地活在世俗规定的框架之内,拆弹走钢丝,飙车过吊桥。归根结底不过做事担责,自业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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