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sp;&esp;李娘回头看去,见说话的竟是张去逸家的长女张泗。
&esp;&esp;张泗有些醉了,抬手一指,又道:“薛灵,当我不识得你吗?你赌得倾家荡产,却敢与圣人说是散尽家财寻访儿子,欺君吗?!”
&esp;&esp;薛白听这声音,也回想起来了……这是杀吉祥那夜从暗赌坊逃出来的嚣张女子,自称上柱国的女儿。
&esp;&esp;薛灵有些慌,这才意识到这宴上还有他的赌友。
&esp;&esp;户部尚书章仇兼琼此时定眼一看,也认出了他,当即喝道:“薛灵,你到处欠债,盯上了薛白的丰味楼,竟敢闹到御前?!”
&esp;&esp;薛灵登时跪倒伏地,瑟瑟发抖。
&esp;&esp;李娘听得血脉贲张,心想这些贼子马上就要死了。
&esp;&esp;却听薛灵颤声道:“回圣人,我真不是为了丰味楼,炒菜……炒菜我在范阳时,就曾在军中吃过,又干又焦,也没什么好吃的。”
&esp;&esp;“军中?炒锅炒菜?”薛白忽然有了反应,“我好像,记得了一点……”
&esp;&esp;虽然知道薛灵很不靠谱,但他还是决定把宝押在杨家姐妹身上。
&esp;&esp;“六郎,你终于想起来了?”
&esp;&esp;薛灵大喜。
&esp;&esp;他为了从亲戚手里骗钱什么鬼话都说过,当即配合。
&esp;&esp;“记得吗?那年我带着你探望五叔,在范阳军中,我亲手给你喂的炒菜。那日你还说‘阿爷,我长大了要给阿爷争气’,你终于想起来了。”
&esp;&esp;“呜!”
&esp;&esp;柳妇听到这里,没能忍住,哭出了声,忙用手捂住了嘴。
&esp;&esp;薛白转过身,看着这夫妇二人,发起呆来。
&esp;&esp;李娘见了,不由冷笑。
&esp;&esp;圣人都已经敲打过薛灵了,这小子还敢继续欺君,自取死路,也好。
&esp;&esp;“薛白。”李隆基问道:“这可是你阿爷?”
&esp;&esp;“回圣人,我不太记得了,似乎有印象。”
&esp;&esp;“薛灵,朕最后问你一句,可确定这是你儿子?”
&esp;&esp;薛灵虽大胆,莫名却惊恐起来,下意识地抬头往红袍官员里瞥。
&esp;&esp;“朕问你,你看旁人做甚?”李隆基叱喝道:“有旁人替你找的儿子不成?”
&esp;&esp;有意无意地,他竟是往李亨身上看了一眼。
&esp;&esp;诸人当即胆寒。
&esp;&esp;气氛一寒,薛灵、柳氏连忙伏在地上,颤抖不敢言。
&esp;&esp;忽然,有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esp;&esp;之后是一句话,仿佛春风拂过,直接吹散了严寒。
&esp;&esp;“三郎,是我托高将军办的。”
&esp;&esp;薛白目光看去,说话的正是杨玉环,声音如黄莺出谷,她若是唱歌定是极好听的。
&esp;&esp;“我们不是吃了炒菜吗?我听三姐说起,给她送炒菜的小薛白与家人失散了。就问高将军,能否替他找回家人,这也是行善积德。没想到高将军竟真找到了。”
&esp;&esp;她说话时眼神里既有小女孩的天真烂漫,又有成熟的风韵,还有少女的狡黠与机智……连薛白也分不清她话里有几分真假。
&esp;&esp;高力士当即恭谨地应答。
&esp;&esp;“那日,薛将军宫门当值,老奴请他把长安走失孩子的人家列出来,结果薛将军一听,拍着腿说他兄弟家就是。没想到,走丢十年的孩子一下就找到家了。老奴只问了一句话,不敢居功,必是贵妃积善,薛家沾了洪福,天宝六载开年即有奇事佳话,又是个好年景。”
&esp;&esp;“原来如此。”
&esp;&esp;李隆基大乐,抚须朗笑道:“朕的爱妃心善、将军勤恳,使破散十年之门户团聚,好,很好!薛灵、薛白,你父子还不谢恩?”
&esp;&esp;“谢圣人大恩大德!”
&esp;&esp;薛灵想到富贵晃眼,大喜不已,连忙磕头。
&esp;&esp;柳氏喜极而泣,再次哭了出来,深深看了薛白一眼,向李隆基千恩万谢。
&esp;&esp;“谢朕做什么?”李隆基愈发亲切,“你们该谢谁还不知吗?”
&esp;&esp;薛灵夫妇再次俯地,“谢贵妃、谢高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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