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季明生又想到什么小事,故意不以为意地嗤笑
“不瞒许大人说,内子未出阁的时候,行止不羁,有不少露水情缘……”
季明生低头地理了理衣摆,“有些自作多情的蠢人竟还追上门来,自讨其辱,你说可笑不可笑。”
季明生笑了笑,那是势在必得的微笑也是满怀恶意的笑,“许大人真的要见内子?”
许英从没被人这样指桑骂槐地羞辱过,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可如今为了见到林栖梧,他只得忍气吞声,点点头,态度卑微,恳求道“请大人让许某见夫人一面。”
“那请吧,许大人。”季明生推开内室的隔门,请许英进来。
许英一时进退两难。
蓦然进入别人家的内室,对许英来说,实在太无礼。
“内子身子疲累,现在起不来,许大人既然追到了府上,现在又作这副清高守礼的模样,给谁看呢?”
许英还是迈步走了进去,见到屏风后有一处人影。
他大致能看出轮廓,那人应是缩在床头,手里还攥着被子。
季明生开口了。
“夫人,许大人要给你送书呢,你要吗?”
“不……不要。”那声音像是哭哑了,许英听着有些像林栖梧的声音,却不能肯定。
“许大人想常常来看你呢,你愿意吗?”
“不愿意。”那声音似乎带上了哭腔,“我已经成亲了,要……要学会主动避嫌,不该与不相关的人牵扯不清。”
许英不自觉上前两步,“我是来送您的文集的。”
那道人影又往床深处缩了缩,连忙道“不必了。”
“喜不喜欢相公?”季明生又问。
“喜……喜欢。”
“你!”许英的声音发抖,“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你为什要逼他说这些话?”
“许大人似乎管的太宽,季某如何管教内子,与许大人有何干系?”
“小树苗成长的时候,被外面的狂蜂浪蝶吸引,不小心长弯了,若不好好修理,怎么能往正路上走?”
“你说是吧,夫人!”季明生声音高了些。
“对,许大人日后请别来了,我是指真心愿意和明生在一起,还请您忘了今日的事罢。”屏风后的人影又开口道。
“许大人,看到了吧,内子可是对你无意,别再上赶着自作多情了。”
季明生亲自送脸色惨白的许英离开后,嘴角微微噙着笑意,走入屏风后
“夫人刚才好乖。”
护国寺的西侧有一列禅房, 草木幽深,是为潜心修佛之人准备的临时住所。
寺庙厨房的小沙弥抬头擦了擦脸上的黑灰,折断柴火扔进灶火台中, 嘴里叨叨絮絮地抱怨着
“那位客人在禅房住了两个月了, 从不出门,不给香火钱不说,咱们还得另外给他做饭。”
老和尚缩着手进了厨房, 听到小沙弥的抱怨, 当头赏了他一个暴栗
“你懂什么,这是寺庙的贵客!知道这个男人身后是什么大人物吗?”
“这是护国寺, 不是什么乡野小庙, 胡言乱语, 小心你的脑袋!”
被训斥后的小沙弥认命般端着餐盘去禅房送饭,却发现往日虚掩的禅房大门此时紧紧闭着,
“施主,吃饭了。”小沙弥敲了敲门。
禅房的门被打开,一个儒雅温和的中年男人很是警惕地微微探头,接过小沙弥手上的餐盘。
此人自从入住护国寺, 如同孤家寡人一般, 与世隔绝,今日怎么竟有人拜访他?
“他知道他背后是谁吗?”这声提点又在小沙弥的脑中响起
他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巴巴地想看清客人是谁, 可惜只看见了一截官袍。
小沙弥好奇心起,耳朵贴在窗边, 却只听清了一句
“林伯父……”
原来这人姓林。
官袍在禅房待了很久,前脚刚离开,后脚住持便进了禅房。
慧闻手里捻着一串鲜红的佛珠, 一点暗色也无,红的如同鲜血一般,看着没有佛性,只有妖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