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补充道:“没有的意思是,完全没有、一丁点都没有的意思。”
石理文完全瘫软倒在地的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巨大的悲伤让他的脸扭曲变形,像一只悲伤的猩猩。
姜明钰只好又叹气,看石理文哭得那么伤心难过,郁结的那股愤怒自胸口抒发出来,散了许多。最后千言万语都化成无奈的感慨:算了。
他从房间里找了包放在抽屉的抽纸,丢给石理文:“擦擦吧,真难看。”
石理文抽了几张,将脸捂进去继续痛哭。
姜明钰准备走了,石理文忽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姜明钰。”
姜明钰心想,真是没完没了了,难道自己刚给石理文一点同情心,这家伙就要迫不及待的消耗掉吗。
然而石理文要说的不是这个了。
“如果裴珩向你告白,你会考虑和他试一试吗。”石理文从湿透的纸巾中抬起头。
姜明钰心虚到要暴跳如雷:“你提他干什么!”
他当然拒绝承认。
几乎是欲盖弥彰,慌张到展露出强硬,带着决绝的惨痛:“什么如果,不要再假设下去了!你以为他是你?他不会,我也不会!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你知道永远的意思吗,我们一辈子都是朋友!”
微不可闻的惶恐令他再次想到那本小说,石理文的假设让他心跳紊乱,他不敢设想要和裴珩越界的关系,于是一边边地回味未来的痛苦。
他急切的冲出去,气急败坏的说:“我不准你胡乱瞎想我和裴珩的关系!”
姜明钰甩门而逃。
他这一走,没有开灯的房间就如同浸没在这浓郁的秋日夜幕中。石理文用擦过眼泪的餐巾纸擤鼻涕,粗重的呼吸声下,还有一个声音在响。
咔哒咔哒。
是秒针在走。
石理文拍拍自己的脸,尖头皮鞋踩着柔软的地毯,没发出一点声响,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他往楼下去,想喝点酒,让自己的痛苦有一点的发泄途径。
石理文离开后不久,隔壁的门开了。
跟着姜明钰过来的裴珩走出来,再走进那间姜明钰进过的房间。
他趴在窗台上往下看。
月光淡得没什么味道,冷冷的从他的头顶淋下去。
裴珩的手边放着一支今夜已经出现过一次的手表,是那支他和姜明钰一起在flora xanthe专柜看过的手表。
今天有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送给姜明钰几乎一模一样的礼物,由此可见,这份礼物真的很适合姜明钰。不过一个人得到了咒骂,一个人得到了赞誉。
能做一辈子朋友的关系,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誉。
悄无声息中,听见慢慢地、细微的声音。
在香槟酒气泡破裂的寂静中,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一辈子的漫长,都在这寂寞的秒针旋转中悄无声息的度过了。永远啊。
姜明钰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裴珩,甚至不惜用自己最喜欢吃的冰淇淋许愿。
只要裴珩没有和姜嘉遇到,他愿意今年都不吃冰淇淋。
已经是个成年人的姜明钰,当然知道这种无助的许愿没什么用。快到一楼的时候,转而安慰自己没有上来太久,大概只用了半小时的时间,说不定裴珩还在楼下等他呢——
重新回到他和姜嘉分别的地点,姜明钰的心凉了半截。
不仅裴珩不见了,姜嘉也不见了。
恍然间,姜明钰仿佛看到厚重而辉煌的幕布正在朝着两侧缓缓拉起,一场看不见的演出,将在世界的背面以文字的形式向观众展示。
不公平。
姜明钰绝望的想。不要开始,不要开始!
对他来说,八岁就认识并到无所不知地步的裴珩是个固化的标签,是一条贯|穿他生命的河流,占据他现有人生的大半时间。
可如果说,河流是错觉,裴珩只是一支误射的箭,射穿他后,就要离他而去。多么残忍。
越到这样的时刻,他越有一种发疯似的执着。
姜明钰一边打裴珩的电话,一边从一楼开始,一间间房门地推过去,一层层的走上去——
他记得小说里说裴珩在的那个露台,房门是被风吹开的。
打到第十三个的时候,电话打通了。
姜明钰没等裴珩说话,急着问:“你在哪?”
“准备回去了。”裴珩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刚刚下楼不久,正在会馆外侧的小花园里,还差几步路走到主道上,就能从侧门出去。
抬头往上看,会馆的轮廓被路灯里漂浮的尘埃蒙得像是裹了一层纱。靠近闹市的那一侧,天空泛着灰色的白,像翻得卷边的书页。
考虑到姜明钰的方向感很不好,裴珩尽可能准确的描述能让姜明钰立刻看到他的方式。
“你在一楼吗,在圆厅转一圈,西南侧他们放了一个插了蝴蝶兰的冰裂素色花瓶,边上是个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