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鸢睨了他一眼。
时彧被看得闭了嘴。
“在想什么?”
沈栖鸢早已看出他怀揣了心事,是以点破。
时彧垂落了浓长的睫:“没想事情,就是觉得潞州老家的夜色很美,比长安又不一样。”
在屋脊之上就座,往西的方向,顺着那颗明亮的长庚星,便能找到回长安的路。
“那熠郎是想回长安了?”
“并不。但陛下下诏退位,新君即位,我应许过陛下,要辅佐新君,所以不得不回。”
怪不得他如此悒悒不乐。
沈栖鸢思忖着道:“我观二皇子殿下为人端方持礼,有古时君子遗风,他即位为帝,是难得的合适的守成之君,相信用不了几年,一切便会导回正途,循序渐进。”
时彧偏过头:“夫人。”
他突然这么叫,沈栖鸢一时没能适应,蒙了一瞬,下一刻,便被那少年占尽便宜。
俯身凑近的薄唇,压上了她的红唇。
唇瓣衔吸,清凉的芙蕖香气在身遭酝酿。
沈栖鸢渐渐被吻得头重脚轻。
时彧亲过了她,抵住沈栖鸢的额:“夫人向来纵容于时某,想来这一次,也会宠我到底吧。”
沈栖鸢脸颊微热,心想时彧他这个人不是不挑地方,而是总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
诸如这奇怪的房顶。
他居然喜欢在这么危险、坚硬的地方!
天知道她内心有多抗拒。
可诚如时彧所言,她一向纵容他,纵得没边没际,但凡是时彧想做的事,她总不吝惜薄面,豁出去了也陪他到底。
沈栖鸢闭上了眼,朱唇轻颤,下颌紧绷,微微将头轻点。
月光滑落在女子瘦削的身,身畔漂浮着细细碎碎的银屑,时彧正要说话,忽地感到衣料窸窣落下,垂首一看,沈栖鸢已在为他宽衣。
太过于熟稔和默契,时彧察觉到夫人在干什么之后,实在是好笑地抱住他,弯了脊梁,沈栖鸢倏地睁开眼睛,只听到他附唇而来,在她耳边嗓音低沉地道:“我的意思是,我可能还需要让你委屈在长安多待几年,才能一起云游四海。在夫人心中,我就这么喜欢在屋顶上胡来?”
“……”
沈栖鸢大窘,脸色激红。
为了找回一丝丝颜面,咬唇控诉回敬了一声。
“你不能怪我,你有前科。”
“好,”时彧乖觉投降,举起了双臂,“好,都怪我。”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知阿鸢可还喜欢屋顶?”
时彧他抱着她,尽兴地说着那些教人面红耳赤、难以回应的戏谑之语,沈栖鸢实在架不住他轻薄,纤薄的肌肉与其覆盖的骨骼都一同在轻颤。
哪有人会喜欢屋顶,在这种地方的?
上次就磨坏了她的背,疼了好些天,沈栖鸢实在不喜欢这种硬邦邦的地方。
结果时彧早有所料,又提议:“让我磨坏背好不好?”
沈栖鸢想起尚书令大人的覆辙,又数起时彧的累累罪行,忍不住想要提醒:“夫妻敦伦,虽如日之东升西沉,水之百川到海,属天理自然,但日有覆蔽之日,水有枯竭之时,岂能无休无止,不加以约束,不受节制。古人云,斧斤以时入山林,则材木不可胜用也,粗罟不入污池,则鱼鳖不可胜食也,万事万物,一定是循照时令而行,不违背自然之法,才得以生生不息,得以长久……”
看来是黔驴技穷,竟然开始掉书袋子了,听她天花乱坠说一通,时彧只想发笑。
等她说完,时彧亲了一下沈栖鸢的红唇,双眼如星,教沈栖鸢捕获了其间一丝促狭笑意。
“你每个月的癸水就是你说的时令,我没违背。剩下的二十日,我争取一下也无妨吧,沈栖鸢,我保证我身强力壮,你用到五十不成问题。”
沈栖鸢不言不语,内心像在争斗。
时彧知道她和柏氏走得近,柏氏的事情他也知道几分,那位尚书令大人身体亏虚,早几年前就不行了,沈栖鸢与柏氏来往密切,听到柏氏每日失悔提点,对他就信心动摇。
不论他怎么身体力行地证明,似乎都无法打消沈栖鸢心中的恐惧。
他叹了一声,露水深重,夜里泛凉,她这一路上孱弱多病,肠胃不适,又偶感风寒,几番折腾下来人消瘦了一圈,时彧道:“阿鸢——”
谁知才唤了她一声,沈栖鸢蓦地扯开了他腰间的鞶带。
腰带一经落下,他身上的袍服立刻松散,如莲瓣舒展开来。
时彧正要抱她的动作滞在了空中。
女子带了一丝火烫的身子一下钻进他怀里来,似一头温驯柔软的小鹿,眼眸清波漾漾,晃着月色斑斓,美得教人心驰神往。
时彧飞快地用敞开的衣衫裹住沈栖鸢的纤细娇躯,“好了,阿鸢,我带你回房。”
沈栖鸢的鼻头冻得有些发红了,点了下头,忽地一股熟悉的恶心感又冲上来,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