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成轻轻地拉过延知的手,“你和程季支离婚吧,我们一起出国,我妈答应我,只要我出国,就会无条件答应我任何事,到时候我们一起走。”
段毅成还是这样天真,从小拥有一切,被母亲和家庭控制的人,连基本的谎言都看不透,褚氏怎么可能会让他和段毅成去另一个国家,他们俩个注定不可能有超出合约外的牵扯。
“段毅成。”延知低垂着眉,“你总是把事情想的很简单,从小到大,你没有变过。”
他叹息,决绝道,“我永远都不可能跟你走。”
段毅成红了眼,哽咽着,“你为什么不听话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我保证,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
他抓住他的手臂,隐忍着哭腔,“小时候你对我的好,对我的百依百顺,难道都是装的,都是为了在这家生存下去才做的?”
“……”
“我就知道。”段毅成自嘲一笑,将落下的泪吞咽,“所以我才忍不了你无底线的百依百顺。”
延知的语气疏离又冷漠,“如果对我的命令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带有压迫,直至今日,好像也用不了‘无底线’这个词去形容。”
“延知,你是在生气,在闹脾气对吗。”段毅成说,“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我没生过你的气,和你也谈不上原不原谅。”
段毅成忽然想到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和我妈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对不对。”
延知没说话,准备离开,段毅成意料之外的没拦他,只是看着他背影道,“我爸要回来了。”
延知脚步一顿,整个人僵住。
段毅成走上前,“他对你很好,在这个家里,他是唯一对你最好的人,他马上要回来了,就在下周,你不想见他吗。”
“回家吧,一起吃个饭。”段毅成再次去握延知的手,包裹的一瞬间,他晃了神,对方抖动的手,让他无措起来。
接着还没等他紧握,手便被甩开,延知毅然决然地继续往前走。
“延知!”段毅成追上去,“我没想用我爸来绑住你,我……”
延知的脚步越来越快,手中的单子被捏成一团纸。
“延知!”
“延知。”
温和的声音穿透一切传入延知的耳中,他抬头,和程季支四目相对,男人手里还拎着答应晚上给他做饭的食材。
对视的瞬间,程季支一把将他托住,随即瞪向段毅成,“做什么。”
段毅成停在原地,没有再靠近。
“怎么了。”程季支抱紧他发抖的身体。
延知攀上程季支的肩膀,“带我走。”
程季支拍拍他的后背,抱起他。
段毅成看着渐行渐远地背影,无力的撑着膝盖,他垂下头,嘴唇被他咬破,顾不上疼,也顾不了涌出来的泪,就这样在原地不动,直至蹲在地上抽泣。
回到车内,延知侧着身不说话,程季支也不敢发出动静。
出了医院,这人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很低,“药还没有拿。”
“宋盟盟的药应该还有一点,我明天再去给他拿。”
“嗯。”延知又不说话了。
程季支按耐着焦躁的心,忍着情绪回了家。
玄关处,他脱掉鞋,刚起身就被延知扑倒在了地板上。
他摸摸他的头发,柔声道,“能跟我讲讲了吗。”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件讨厌的事。”延知抬头,猫耳朵毫无顾忌地露出,他问,“你想亲我吗。”
程季支皱着眉,眼里只被担忧填满了,他有太多问题,最后还是捧起延知的脸,用吻将一堆想说的话给堵了回去,他知道,他的疑问都是延知此时此刻不想听的。
延知半眯着眼,盯着程季支微微蹙起的眉头,然后跨坐在他的腰腹上,“去卧室。”
程季支瞥一眼身后的红霞,“现在吗。”
“不行吗。”延知敛起眸子,被他的眼睛偷偷藏去的黄昏竟比窗外的还好看。
程季支将人捞起,拖着大腿走向卧室。
“耳朵露出来。”延知又提出要求。
程季支都答应,于是,乖乖显出狼耳,然后被延知一口咬住。
“嘶——”程季支抿嘴轻笑,“报仇呢。”
“嗯。”延知大方承认,“关掉窗帘,太亮了。”
程季支拉上帘子,抱着人坐在床边搂着他亲,亲得延知脑子里只有他的吻,将所谓讨厌的事情忘却。
延知很主动,程季支便哪哪都顺着他。之后,他熟睡,天也暗了。
程季支抱着他,无法入眠,思绪就跟着时间飘远。
如今,延知的事他有了插手的必要,段家和延知之间,所有的,他未可知的,他会想办法弄清楚。这样他才能安心,才能真真正正地挤进延知的世界里,就算只有方寸之地,哪怕那片地干枯荒凉,他也要把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