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这个已经痛不欲生的男人，肖阳停顿了，问出了一句奇怪的话，“你想报仇吗？”

刹那。

冯骏变了，一双狰狞的眼睛看过来，歇斯底里的发出狼嗥般的怒吼，“你知道是谁？”

怪不得那些老刑侦认为不是他。

肖阳有九成确定应该不是冯骏杀害妻儿。

是有人借了他的手！

缓缓起身，肖阳知道没有必须要审问了。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早已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复仇的野兽！

……

看守所外，警车内。

吐出一口烟圈的肖阳，半眯眼睛，瞅着车外天空。

晨曦初露，万籁俱寂。

天际渐渐泛起绚烂的橙红色，一轮红日缓缓升起。

“你也觉得不是他？”

叼着烟的葛浩吸了一口，哈出烟雾。

“不管如何伪装，眼里的死念是装不出来的。”

肖阳声音很低，很冷。

穿越后他杀了很多人。

看到过太多人在临死前的眼神！

“是啊，他彻底疯了。”

葛浩叹息，“如果换成是我，差不多也得疯。”

他同样清楚在一个疯子身上根本不会有收获。

与其可怜，不如找到真凶。

所以，不要可怜任何人，不要去浪费时间。

身为警察，用最快的速度把坏人绳之以法。

这才是对被害人的最大慰藉与尊重！

“回市内吗？”

吸完烟，葛浩瞅着副驾上正在愣神的肖阳。

“不急，我在想一个问题。”

肖阳眼神游离，“到底要用什么办法可以控制一个，去杀害自己的妻儿？”

“我们都想过了，那种状态不是药物，药物也做不到让一个人突然疯狂。”

葛浩摇头，“重点，行凶完不可能一点记忆没有。”

“催眠也被排除了，这种杀人方式是在践踏人类心理底线，同样不可能。”

“几乎没有办法可以做到……”

“等等。”

肖阳打断他的话，蹙眉，“如果不用去迈过那条底线，催眠能不能做到？”

他发现自己的思路好像被葛浩带偏了。

居然因为别人的话而去否定了一些事。

这不对。

好比有时你连自己的眼睛都不信，为什么还要去相信别人给你的结果？

“呃？”

葛浩眼神古怪，“你还在怀疑催眠？”

老子都告诉你明明白白了，不可能。

“你还没有回答我。”肖阳笑问。

“废话啊。”

葛浩愣了愣，怀疑肖阳是不是有病，“如果不践踏心理底线，当然可以做到。”

“我可不可以做出这样一个假设。”

肖阳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冯骏当时的状态不觉得自己是在杀人，他没有去杀害妻儿，而是杀别的东西？”

杀人，大多数人心理无法承受，不敢。

那如果是杀鸡，杀狗，杀别的东西呢？

葛浩懵了。

大脑转动。

能进刑侦处的就没有傻子，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一个计算机天才。

肖阳稍微提示，他想到了很多可能。

差点倒吸了凉气，“卧槽，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

肖阳揉了揉太阳穴，“还记得我们发现嫌疑人的……愤怒和惊恐？”

“你是说他当时的那个状态，以为自己陷入生死危机？”

葛浩的脑细胞在疯狂燃烧，“他不认为自己是在杀人？”

“你是不是好像还忘记了一件事？”

肖阳再次提醒，“本案的重点在哪里？”

“我忘记……”

葛浩的表情突然呆滞，一道灵光在脑海炸开，“鬼？”

“对，生死危机，愤怒和惊恐……如果是杀鬼的话。”

肖阳一字一句，“对上了！”

假设，真有鬼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怕不怕，会不会惊恐？

如果你不想死，你会不会反抗？

那么。

杀鬼你会有心理负担吗，会践踏你的心理底线吗？

冯骏的愤怒又是怎么回事？

再次假设，他面前的场景是有鬼在侵害他的妻儿。

换做是你会不会愤怒？

所以。

怕鬼怕死，会惊恐。

妻儿遇害，会愤怒。

这也能完美的解释了冯骏为什么会突然变得疯狂。

为什么会冲入厨房拿刀，回来后疯狂的挥砍妻儿。

因为当时在他的眼中砍杀的不是妻儿。

而是鬼！

葛浩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