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花总觉得这是在赶鸭子上架。
可她又总忍不住想起白老头儿那个轻蔑的眼神,就好像特别瞧不起他们这里的人,还有他们这点地方似的。
季春花眼里冒出两团灼热的小火苗,觉得不服气,不痛快。
她吃过这片土地上的苦,也尝过这片土地上的甜。
这里是有混到根里的坏人,但也有心善又质朴的好人。
再换句话讲,哪儿不是这样呢?
他们都说外头好,说啥大城市啦,或是远处更开放的城市啦,那儿就全是好人,没有坏人了吗?
她可不信。
不行
她不能怀疑自己。
季春花忍不住啃啃笔头,拧眉瞪眼地盯着本瞅,想再细寻思寻思这个教课计划有没有啥不妥的地方。
怎想还没瞅出去两行字儿呢,脑门就叫人拿指腹顶住了。
“毛病?写字儿就得啃笔?里头都是铅不知道啊?赶紧啐几口!”
段虎凶巴巴地训道。
“!”季春花惊得张着嘴儿,话都没说出来呢就先乐了。
赶快撂下本和笔,冲段虎伸胳膊:“我就知道你指定得回来!”
“我就知道!”
段虎瞳仁一颤,粗笑两声俯低身子接她。
一边抱住,一边顺炕沿子坐下。
“你咋知道的?你脑瓜这么灵呢?”
他混不吝的问她,却悄然屏住呼吸,等她下头的话。
季春花往他怀里钻,嘿嘿道:“因为咱俩用的是同一颗心呀,我当然啥都知道啦~”
段虎笑得更厉害,贲张的胸膛徐徐起伏。
季春花吸吸鼻子,仰着脸儿问:“你喝酒啦?”
“嗯呢。”段虎乖乖她后背:“过会儿再抱吧,还抽好些烟,熏着你跟娃。”
一到夜里,季春花就会变得勇敢又大胆,加上怀孕以后,黏糊劲越来越足。
她不干,勒着他劲壮的腰不撒手,“再一会儿的,再一会儿”
然后又接着问:“你去哪儿啦?”
“你没去县里,对不?”
段虎瞅着她红扑又细嫩的脸儿,实在没忍住,带着烟酒辛辣气啃了她脸蛋子一口,“想听?”
他挑眉道:“那你老实儿的放开,叫你爷们儿先洗洗去。”
“回来我就给你讲故事,成不?”
季春花可好哄,立马痛快点头:“好!”
完了恋恋不舍的撒开手,“那你快点儿!”
“嗯,快,快。”段虎起身直接脱了上衣,光着健硕的膀子往外走。
走到半截突然来了句:“快点儿回来,给我媳妇儿讲老子大战情敌的故事~~”
“啥?!”季春花一颗心都被吊起来,又好奇又紧张,才要追问就见段虎哈哈着大步走出去了。
她气得直捶床,骂道:“你、你真是烦死人了你!”
这回可好,本来就不困,眼下只能是更精神了。
心仍然高高得悬着,忽忽悠悠的,还有点痒,惹得季春花是躺也躺不下,坐也坐不住。
等到段虎带着湿淋淋的水汽回来,才进屋关了门,她就探着脑瓜喊:“你快点儿上来嘛,赶紧给我讲!”
段虎啧一声,不爽道:“季春花,你要老子说几遍?”
“告你没到那时候呢,等我你就等,开着门做啥?”
“再叫我瞅见这门动不动就敞着老子打你屁蛋儿了嗷!”
“诶呦知道啦知道啦,”季春花很不认真的敷衍,软软的哼哼:“错了错了,虎子哥别凶我啦~”
“虎子哥快给我讲故事吧。”
“”段虎直接就让这一声虎子哥给叫麻了。
咬牙切齿地上炕去捞她。
“你他娘的真是越来越坏你竟瞎学!”
“不行瞎叫,知道不?容易叫出事儿来!”
季春花一点儿不害怕,被裹进怀里又卷进被窝,眨么着溜圆的眼儿,“叫出啥事儿?”
“守财都能叫,我为啥不能叫?”
“那本来你也比我大呀,这么叫也没毛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