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往外剔。
圣人行端坐正,下面的人自然不敢胡乱作为。
再者,陛下看着对满朝文武都是散养,实际上暗中盯的很严;
往往不及有人酿成大错就揪了出来,惩罚严厉,谨慎保持着早朝队伍的干净。
都说要想天不知,除非己莫为;
皇帝对百官的监管,基本也到了这个离谱的程度;
甚至有人担心,自己晚上吃了几口饭,喝了几口水,都用不上一个时辰就能传进圣人耳朵
如此条件下,若是找好人选,再设好监督,再算好计划……
余克亭那厮却不给他坐下来好好讲清楚的机会,只知催催催催催,非立刻要个最后定论,不问中间这些过程。
王霦气急,挽袖子道:
好吧!
那也只好豁出我这条老命!
我去!
国舅爷急忙凑上来劝劝,说了一堆国之栋梁怎能轻易离开朝局同僚们可都离不开您啊之类的肉麻话,听的王尚书牙酸;
余桓说话更不中听,说他年近六旬还要往外折腾只怕是容易有去无回——原话大概并非如此,但是落进王尚书耳朵里就是这样了。
什么年近六旬!他今年才五十四!
刚过五旬正值壮年!还要给圣人勤勤恳恳工作三十年呢!
王霦咬咬牙,缓了缓气,忍痛推出那个自己舍不得,却又最合适的人选:
荆中和!你去吧!
把自家唯一的三品大员抽给你们,你们满意了吧!
荆侍郎虽然早有预料,但是真听见自己被点名出这趟远差,多少还是得装些惊讶;
连连称自己能力不足,恐怕会辜负圣人和上峰的期望;
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耽误了用兵大事,那真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安心云云……
余桓却让他少磨叽,道声“行”,就这么点了头,和王尚书一同向圣人举荐过他。
时间紧任务重,谁有空听这些没用的!
初春天气合适,越早出发越好,否则拖到后面炎热难以赶路,更加麻烦。
该拍板的时候就得拍板,要是结果都一样,中间绕弯还是越少越好。
联名折子是中午上的,下午就批了回来。
小皇帝显然也跳过了前面那些扯上扯下的兵户两部缠绵悱恻的心路历程,只结尾朱笔写上一句:
允,朕信得过荆卿。
好了,有了这句话,荆中和到年底都不用闲着了。
正值他把家里的茶叶都拎到了在户部的位子,烧上水,准备加班加点补全自己上峰提出的宏伟计划给圣人看看时;
他在部里唯一的上峰王尚书却和蔼可亲地来了,和蔼可亲地带来了厚至三百页往上的周全计划。
荆中和:?
怕不是还没睡醒,起猛了,看见上司替自己干活儿了。
王霦却不好意思道:
哈哈,其实他从调到户部第一天就在研究这件事了。
虽然那时还是先帝在打鞑子,也轮不上他说话;
但许多事情都是公开,用些心收集过就能拿来研究,当年的王郎中只当是磨练磨练头脑,自己推算着玩。
路线怎么走,沿途各城的人口财政情况,风土人情,婚俗丧仪……都在这几个本子里了。
经年累月下来,修修改改增增补补,想不到还真有用上的时候。
只能说真是天时地利又人和,苍天不负有心人呐。
……
不管后面又有怎样的折腾,皇帝和国舅爷这边却在忙另一件大事:
誓师。
从京城及附近集结的军队只占计划中的少数,但因着是天子脚下,自然不能耽误大办特办。
牺牲要选最好的,鼎要燃最大的,盟誓要喊最响的。
帝师没有出面,但圣人对诸将士临行前的殷殷叮嘱中,似乎可以见到帝师动笔修改过的影子。
大的那场办过了,还有小的——虽小,参与者地位却高些:
杨戎生的两个儿子被特许带上早朝,接受临行前的御赐封赏。
金吾卫千户杨驻景得一十八力朱漆角弓一把,配一只红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