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他很清楚, 那就是现在对云知尘说出关于闻灵玉的事, 为时尚早。
李玄州沉吟一番, 才道:“弟子在和红白双煞打斗之时, 早已打算要来白云观, 事毕观中的其他道友瞧见我独自昏倒在门外,才让我在此疗伤。”
云知尘神色没有一丝波动,丝毫看不出他究竟是相信,还是不相信,他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再度问道:“残魂的事如何了?”
李玄州早已做好云知尘要询问残魂的事,沉声答道:“弟子找到了残魂……”
不等李玄州说完,云知尘冷冷打断他:“既已找到,为何你的珠串毫无反应?”
李玄州动作一顿,再度扬声答道:“珠串一事,是因为途生变故,但弟子所言非虚,待残魂收全那日,弟子定会回到三星观同师尊将一切说明!”
云知尘冷声问道:“你这是不打算同我说了?”
李玄州垂下头,用固执地沉默回答了云知尘的问题。
这是铁了心不肯说了。
云知尘心中暗附,面上依旧冷淡如常:“既然这样,那我便等你回到观中,与我一一说清。”
话已说到此处,云知尘不再多言,只见他突然朝李玄州当胸一掌拍下!
李玄州身子重重一跌,整个人失重般地跌进了海里,海水四面八方地涌进了他的鼻腔,剥夺了他的呼吸,李玄州猛地一声咳嗽,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身下是木质的床榻,身上盖着的是棉质的被褥,这种种都说明李玄州不是在海里,而是在床上。
云知尘通过这种方式将他送离了无垢之空。
李玄州尚未分清今夕何夕,就听见旁人惊喜的声音响起:“李玄州,你醒了?”
李玄州扭头一看,不是闻灵玉还是谁?再看这房内的装饰,赫然是道观的静室。
李玄州:“这是……”
“明衍师兄醒了!”
门外一道清亮的声音骤然响起,李玄州循声望去,是一个端着茶水的少年道士,下一秒,就看见少年道士风风火火的背影,声音一字不漏地传进了李玄州的耳朵里。
“我要把这事告诉安阳师兄!”
李玄州不禁问道:“我睡了很久?”
闻灵玉很认真地纠正他:“你不是睡,是昏迷。”
这几日闻灵玉一直都在担心李玄州何时醒来,可眼下李玄州醒来了,闻灵玉也说不出什么关心肉麻的话,反而把李玄州昏迷之后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包括那枚安魂滋养丸。
李玄州听完,蹙眉问道:“阴阳乾坤镜现在不在观中?”
闻灵玉点头:“对啊……”
刚应完,闻灵玉登时横眉问道:“阴阳乾坤镜不是重点,你难道没听我说,你因为用了那个符篆,伤到了魂魄吗!”
李玄州:“听到了。”
“听到了你还这么不在意?”
尽管知道李玄州一向就是这般,小伤大伤都没放在心上,闻灵玉还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只是比起我自己,我有更在意的事罢了。”
“难道那阴阳八卦镜比你自己还重要?”
李玄州不语,对上闻灵玉的视线,低低地应了一声。
至于到底具体到哪件比自己还重要的事,闻灵玉竟乖觉地没有再问,反而莫名地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对上李玄州的眼。
此时安阳匆匆而来,李玄州刚醒,他身为白云观掌事之人,自然得来看望一二,趁着安阳与李玄州说话的时机,闻灵玉借机离开了静室,不去回头看李玄州落在他身上灼灼的视线。
白云观观小而精致,闻灵玉在此待了几日,倒是觉得此地有着浓郁的道家氛围,让他很是喜欢。
可今日他这一出来,不知为何,心头突然躁动不已,好像想狂跳着出来,奔向某地而去。
闻灵玉不自觉地往一处走去,越往前走,那股吸引着他的力量就愈加明显厉害,前方突然走来了两个道童,两人在轻声交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