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硕顺着看过去,观众席比刚才拥挤了很多。
所以听刚才的意思,这变态也有个乐队?
那他是吉他手还是主唱?
啧别说,虽然是个变态,他还真挺想听听这人唱歌的
天生摇滚嗓,不唱有点可惜。
刚想问问裴勇,只听鼓点轻柔地响起,就像是他刚刚听到的脚步声,节奏渐渐清晰起来,带着种安抚般的规律感。两个八拍后,电吉他和弦缓缓推进,些许忧郁的气息氤氲开来。
前奏结束,第一句词唱出来,梁硕便认出了那个声音,少年特有的清亮被天生的沙哑中和,却不显得粗糙,反而带出一种特殊的质感,是种很奇异的矛盾体:冷静中带着不羁,克制里藏着叛逆。
这真是那个冷血变态红毛唱出来的?
梁硕有点不敢相信。
take away the sensation side(带走我心中的一切感知)
bittersweet igrae y head(苦涩又甜蜜的偏头痛在脑海中翻腾)
it&39;s like a throbbg toothache of the d(如同精神在经历一阵阵牙痛)
i can&39;t take this feelg anyore(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感觉)
第一小节唱完,梁硕对这支乐队的整体水平已经心里有数。主唱嗓音属于老天赏饭吃,但很多细节处理有些粗糙,有种老子心情不好不想唱的感觉,歪打正着,正好把这首歌的悲伤诠释得很好。
吉他超出预期,在他听过的所有吉他里能排的上号。贝斯和鼓不算惊艳但也都没掉链子。整体来说瑕不掩瑜,在风林这种小地方,算得上是出类拔萃,搞得他有点懵
这种乐队,竟然和刚才那么次的前后脚表演?
这歌他很熟,听着简单,要想唱好却很考验功力。最开头是平静、柔和的段落,鼓点和电吉他都很温和克制,乍一听还以为是抒情摇滚。
但接下来的过渡段之后,整首歌就急转成了更有攻击性的朋克,吉他音色也更锐利和失真,需要主唱既能在低音时稳住,又能在后段有情绪的爆发力。
他捏了捏手里冰凉的杯子,突然有些期待这个红毛的表现。
dra the pressure fro the swellg(消除胀痛带来的压力)
this sensation&39;s overwhelg(这种强烈的感觉要把我淹没)
give a long kiss goodnight(请给我一个长长的晚安吻)
and everythg will be alright(安慰我一切都会好)
tell that i won&39;t feel a thg(告诉我什么都不会感觉到)
give novacae(就给我麻醉剂吧)
抱着审判的心情听下去,梁硕却被拉进了歌曲的情绪里,心缓缓地沉下去,安静下来。
novacae啊他自嘲地笑笑。这歌还真和他挺搭的,符合他如今在大众心中的药王身份。
也是巧了,当年学吉他时,他会弹的第一曲就是这首give novacae。
很快要到最后的乐器brid,几杯下肚,酒劲儿泛上来,梁硕有些冲动地想进去看看他还是不敢相信,能把这首歌唱成这样的,和刚才把狗扔进垃圾桶的,会是同一个人。
他放下酒杯道:我去里面看看。
裴勇观察他半天,了然地笑道:去吧,就知道你小子忍不住,我们这最好的吉他手,不看可亏了。说着给梁硕手背上盖了个章:让他们照一下这个就能进了。
梁硕点点头,走到内外厅连接处。这空间比外面还要矮,中间放一张破桌子卡住通道,四周围成一处逼仄的检票处,墙面爬满杂乱的涂鸦,褪色的油漆透出斑驳。
检票女孩站在桌子边上,脸上挂了得有十几个钉。
他抬起手背,女孩挺酷地挥挥手,让他直接进。
梁硕站到了最后排一处不显眼的角落。
曲子进行到最激昂的地方,鼓组hi-hat密集打击,所有乐器一同爆发,把整首歌推向高潮。红毛背着把蓝红色漆身的吉他,微低着头拨弦,站在最亮的那束灯光下,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刚才没顾上细看,梁硕这时才看清这红毛的样子,是那种打眼一看就很不好惹的刺儿头眉头皱起,耳钉和红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还有那道凌厉的断眉除了没看见纹身,形象完全符合一个乐队主唱,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张扬。
但仔细看五官,会发现那张脸上还有少年未脱的稚气,尤其是那双眼睛,像两颗刚洗过的紫葡萄,干净、迷茫、哀伤里面装满了让人读不懂的情绪,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脆弱和破碎感。
挺神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