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九英将你带回门中,好好养些日子,他日与那些死伤的门派分辨时,自可还你清白。只是我没想到你却另有际遇,与姓宁的小子牵扯出如此多的事故来。
萧尽听他提到宁承轻,一心只想如何对这亲父般的恩师说些好话,望他不要像江湖上的人那样误会宁承轻。左天应见他眉头微皱,苦思冥想,知道他心有所属,便道:好了,那小子虽刁滑,心还不坏,逼我出来见你也算了了你我之间那些陈年旧事。你觉得和他在一起快活,我也不强逼你回去,只是江湖险恶,不可太过轻信他人,若有了麻烦便回来找我,你姐姐嘴上不说,心里一直惦念记挂你。
萧尽好生感动,他自幼觉得与同门师兄弟并无不同,孟别昔指点他习武练功也是严厉苛刻,从不网开一面,岂知义父与姐姐竟都存了如此偏爱关怀之心,一时不知该如何报答,只是忙道:年内我一定带承轻一道回赤刀门,义父也要保重。忽又再想起一事,问道,那唐寒是谁,为何说自己是木长枫的儿子?
左天应道:你不认识他,我要他有意接近那叛徒,当其内应,好时时留意回报,当日古柳镇外,我已杀了六人中的五人,只余玄尘子一个,那叛徒便再无用处,正好将他毒杀正法,之后再上庐阳苍穹剑派杀玄尘子。唐寒自称木长枫之子,顶下杀害六人的事,你也就再无嫌疑了。萧尽听他将事事安排妥帖,又是一阵感慨动容。
左天应道:唐寒亦是同门,今后你就当他是你师兄吧。
萧尽心想,唐寒也是义父的弟子,可为何从未在门中见过。他欲言又止,但见左天应并无解释之意,自己一一追问有些冒犯,因而不敢造次,只得应了一声。
左天应与他说了些分别后的闲话,才道:我不愿见外人,你去吧,不必管我。
萧尽依依不舍,左天应叫他快走,自己却负手而立,目送他回去,也是十分留恋难舍。萧尽眼眶又温热起来,但想义父身体康健,无伤无痛,日后自有许多见面的机会,于是跪下磕了几个响头,转身而去。
他回到崖下,见宁承轻与温南楼还在原处,想到方才听到的真相,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宁承轻上前拉着他手道:你义父走了吗?
萧尽点了点头道:义父不愿多见外人,与我说了会儿话就去了。温南楼见他神色古怪,双眼微红,显是方才哭过,心想他父子二人不知说到什么伤心往事,竟让他哭得眼睛都红肿了,如此情形自己留在这里未免尴尬,还是离开为好。
他道:萧少侠与左门主久别重逢,欣喜逾常,难免有些心绪起落,在下就先回去了,两位保重。说着拱手道别,转身要走。萧尽却将他唤住道:温大侠请留步,你好意帮忙,助我找到义父得知真相。温大侠接下各派盟主之位,只为替我主持公道,我有些事却也不想瞒你。
温南楼听他如此诚恳,心中感动,但觉今日对各派已有交待,纵然再有什么隐秘也不必说明,便道:萧少侠不用告诉我,我只知你为人正派,有情有义,必定不会滥杀无辜,若真有什么秘密不妨藏在心里,或是告诉知心之人吧。
他微微一笑,终是走了。
宁承轻道:温南楼还是正人君子,知道你哭鼻子,不好意思在这看你笑话。萧尽道:你瞧得出来我哭过吗?宁承轻伸手将他眼角未干的泪水擦去道:你瞧,泪珠儿还没干呢,你义父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