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么?
可是什么阵法,不让她们丧命,只让她们摔跤呢?谢挚仍然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或者,便是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蜃造出的幻觉,以至于不能控制平衡。
思来想去,谢挚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是梅先生在幕后操纵么?
望向近在咫尺的大门,谢挚冷冷地嗤笑了一声,眼中却不见笑意。
真是装神弄鬼。
只敢在背后使这些鬼蜮手段,甚至都不敢现身当面一见。
“看来,他们是不想让我们出去了。”
神识扫过沉烟阁,除过她与白芍之外,并无第三个活物,但谢挚心知,那个神秘无比的梅先生,此刻必定正在隐蔽处看着她和白芍的一举一动。
“梅先生,我知道您在看。”
谢挚扬起声音,态度不卑不亢,看不出丝毫慌乱。
“方才您派人来请我与我道侣一见,我们极感荣幸,但遗憾有事在身,实在不能应邀,将其如实告与使者,她却忽然翻脸,竟要擒捉我们,不得已之下,这才惶恐应战,并非我们本愿。”
“若您愿不计前嫌,大度放我们离去,我二人感激不尽,日后定竭力相报。”
这番话说得进退有度,既表达了对梅先生的尊敬,可也不显得卑微,又特地递上台阶,将罪责全推到了那个死去的大葫芦身上,可谓是给梅先生留足了面子与退路。
谢挚不愿在别人的地盘上,得罪一位疑似实力超越仙人的神秘大能者,故而还是想试一试和平解决。
如若实在不行,再诉诸武力。
取出小鼎里剩余的最后一滴圣花花蜜,谢挚接着道:
“这滴花蜜乃是圣药精粹,珍贵无比,梅先生既是会光市的主人,当然也不会不知道它的价值。”
她轻轻将那滴泛着圣洁光彩的金色蜜液推出去,“倘您不弃,我愿将它赠给沉烟阁。”
圣药如此珍贵,岂能轻易相赠?何况这个梅先生并非好人。
白芍抿唇,想阻拦谢挚,便听到谢挚的声音在她识海中响起。
“没事的,一滴圣药而已,换我们二人平安无事,也算值当,不是么?”她宽慰道。
白芍还想说什么,谢挚放柔了声音,低低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芍,你想想,即便是你我加起来,能打败梅先生么?须知他的力量,甚至已经超越了仙人。”
“……”
白芍默然。
她知道,谢挚说的是对的。
成为仙人之后,便成为了大道的宣讲者,斩己境看似与仙人境只差一个大境界,实则是相隔天堑。
谢挚当初在北海时,之所以能惨胜姜垂,主要还是因为饕餮为她牵绊住了姜垂的大道图景,否则在大道的加持之下,姜垂一击即可将她斩杀,而她甚至毫无还手之力。
即便是有饕餮助阵,谢挚在与姜垂的对战中也受了极重的伤,如果没有眼睛婆婆与人参娃娃及时相救,也会在姜垂的头颅咬碎菩提子时,受波及而死去。
在漫长的寿命中,仙人普遍积累宏富,梅先生身为东夷最大黑市的主人,所拥有的法宝数目必定到了难以想象的庞大地步;
而他能无声无息地布下埋伏,直到她们接连摔倒时才察觉不对劲,这种诡异手段,也更让谢挚心生忌惮,不惜献上圣药,也想尽快离开。
——她们绝打不赢他,这将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强敌。
她当时对战姜垂,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根本没想过还能活下来。
可是白芍不一样,她……绝不能拿白芍的性命犯险。
想到这里,谢挚愈发坚定,“梅先生,请问您怎么想?”
空旷的沉烟阁回荡着谢挚的声音。
无人应答。
“……”
谢挚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此时的静默,在她耳中震耳欲聋。
她知道,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
梅先生不会放过她们。
“看来,您今天这是一定要我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