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死在她的手里。”
“我真好奇,她到底会怎样杀死我。”
自方才便一语不发的白芍终于开了口,她蹙着眉,忧心忡忡地问道:“敢问世尊,您刚刚说的……龙族入侵五州,是怎么回事?”
她从未听过这个风声,也从未想过战争会忽然到来。
真龙不是早已远走星星海了么,为什么还会回来?
而且五州足有三位仙王,还有摇光大帝坐镇,至今已有千年未起战火,一派繁荣安宁景象,即便龙族入侵,但在神族的抵御之下,应当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不仅是白芍所想,也是全五州的生灵所想。
为什么,佛陀话语之间竟如此悲观,甚至认为自己,五州的最强者之一,会死在战火之中?
——还是说,他已用观未来之眼看到了未来的一角?
佛陀淡笑道:“白施主以后便知道了,那并不会很慢。至多,还有三年。”
“您看到了什么?求您告诉我。”谢挚紧张地问。
“我看到了血,无边的血……”
佛陀闭上了眼,面露不忍之色,尸山血海仿佛已经浮现在他眼前。他轻轻地打了个寒噤:
“……这将会是,一场无比惨烈的大战。”
“千年之前,我便是因为看到了这场战争的结局,因而才想西渡中州,但可惜,摇光大帝拦住了我。”
“这么说,您之所以发动正音之战,原来是想……改变未来么?”
谢挚觉得,倘若是她,一定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料佛陀却摇了摇头,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不。未来是无法改变的,姜施主,你要明白这一点。在我看到未来的时候,它便已经‘发生’了。”
“我并不是想赢得那场战争,只是想将佛法传遍五州,那样的话,五州的生灵将不再惧怕死亡的到来,而会得到心灵的平静,归于永恒的祥和。”
“我并不能阻拦他们日后的死去,只能让他们死得不那么痛苦与惧怕,这便是我能做的全部了。”
“……”
谢挚说不出话。
痛苦地死与安详地死,似乎确实是后者更好一些——可是,那不仍然还是死么?
树下一片死寂,久久没有人再说话。
白芍面色凝重,思索着该如何在龙族入侵之下保护谢挚与寿山众人;
公输良言同样因为佛陀预言中的大战而心情沉重,她心中挣扎,想着之后尽快回家,将此事告知姐姐,请她早做准备;
觉知则好像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灵魂,什么也听不到一般,望着地面怔怔地出神。
在寂静之中,谢挚忽然想起了一个被遗忘的点——
“公输家主,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佛陀竟然有心魔,这件事本应是秘密中的秘密,绝不能叫第二个人知晓。
但佛陀却说,公输良药也知道此事。
难不成,他真就如此信任公输良药?还是只是个意外?
“她么?”
佛陀的脸上重新散开了一点微笑,但这微笑并不真心实意,也不是他往常所习惯的那种温柔慈悲的笑,而是近乎于冷嘲:
他不喜欢公输良药,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厌恶。
“她固然聪明绝顶,可也是一个……真正的疯子,假如不投靠龙族,别说做家主,她当年甚至根本没法活下来。”
“佛陀!请您慎言!”
公输良言不能听佛陀这样说自己的姐姐,她对姐姐的感情极复杂,一方面既畏且惧,一心想要逃离;
但另一方面,她也不能不承认,她爱姐姐,也依赖她、信任她、尊敬她。
她也曾暗自骂过许多次公输良药那病态的控制欲,但她绝不能接受,听到任何一句贬低之语出自他人之口。
佛陀对公输良言的怒意置若罔闻,淡淡道:“你大可以回去问问公输家主,她那些精巧绝伦的木人,有多少真正出自她手,又有多少来自星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