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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 2)

和离那日还倒在了府门口,听人说是因为彭城兵乱这年被困山上,冻坏了身子。

还好,这一次不算晚。

她前世对和他定过亲的郑姑娘颇有芥蒂,前一世走时还特地问过郑家送来的那块玉佩。

这一世他不会让她见到那位郑姑娘,自然也不会让她因为一块玉佩误会什么。

元衡抬手,指尖碰了碰雪白的梅花花瓣。

不似门外恣意而生的花凋零了一地,刚被摘下的梅在暖帐中仍保持着盛放的姿态,时刻都能供人观赏。

只是渐渐地,眼底多了几分难掩的欲望,纯白的花瓣在眼中似蒙了层暗尘。

元衡收回手,只继续让那束白梅摆在那正对着床榻的剑架前。

唯有这样才能提醒,他和她都还活着。

——————

夜晚,月影遍地,晚风轻拂,带起一阵寒凉。

对前世抱憾者而言,入梦成了常事。

元衡醒来,穿肩的箭伤便又阵阵发作,额头上迅速凝起一层薄汗。

他来彭城本是为拔除梁国势力,谁知六镇突然起兵叛乱,洛阳皇室被屠戮殆尽,梁国趁机反扑,而他在交战时中了自己人的暗箭,全军溃败,乘船逃到睢陵。

肩上的箭已经被取出,伤口被包扎过,元衡看了看四周,转头只能看见床边趴着一名女子,似是睡着了。

元衡皱眉,想要起身,谁知身边的女子睡的很轻,只发出星点声响便醒了。

“殿下醒了。”黑夜中传来女人的声音,那声音他并不算陌生。

第4章 你过来睡

元衡借着月光隐约看清了她的面容,三载不见,竟差点没认出。

是岑璠。

比起刚和离之时,她似是又瘦了些,脸廓像一块雕琢的冷玉,月光洒下,更显凄白。

“你怎么在这儿?”

岑璠起身,去到案台边,点燃了蜡烛,提来药箱,坐到床边,答道:“这里是寄云寺,殿下可能忘了,民女第一次见到殿下,便是在这儿。”

元衡总算知道了自己身在何处,恍然间想到三年前两人和离时,她似是晕倒在了门口,后来听府上的老媪说是因为曾经在睢陵受了寒。

他目光不禁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一段时间,问道:“韩泽他们呢?”

岑璠打开药箱,挑出一只药瓶,语气毫无波澜:“殿下的船靠岸时,韩总管和齐小将军已经没了气息,寄云寺的人已经将他们安葬,出家人不参与纷争,不会走漏风声,殿下等局势稳定,再去祭拜不迟。”

元衡眼神一凛,“你可知道如今外面的局势?”

“民女只是略知一二。”岑璠只简单说了一句,便托住他没受伤的后肩,道:“殿下还是先换药吧。”

元衡没有动,目光仍盯在她身上,满是防备。

岑璠不意外他的反应,耐心解释道:“民女只是恰好路过而已,殿下放心。”

元衡话音顿了顿,才问,“你没回家?”

岑璠撇开头,显然不想说太多,漠然道:“不想回去了。”

“你父亲三年前病逝了。”

元衡记得虞家办丧事时,他们不过和离半年,她也没有回来。

岑璠冷漠地说了句“知道”,还是执意要将他扶起来,“殿下的伤,莫要耽误的好。”

元衡抿唇,自己缓缓坐起了身。

盖在身上的外裳滑落,元衡这才注意到,自己只穿了一件里衣。

他等着岑璠开口,然而面前的女人并未多说,一双瘦而见骨的手伸来,右手手背上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冰凉的指尖触上了他的衣领,随即碰到皮肤。

元衡下意识抬手,握住她的一只手腕,疼痛自肩膀传来,刺入骨髓,似能感觉到伤口处血液汩汩流出,唇又瞬间白了几分。

岑璠低眼,看着握住她腕的那只手,挽着的青丝睡散开了些,垂在颊边,昏暗的房中神色愈发看不清晰。

僵持许久,终是元衡先松了手。

岑璠依旧平静,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轻轻脱掉他身上那层被血染透的里衣,裁了块纱布,放在一旁,转而利索地揭掉他肩上缠的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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