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回事?”诺维奇惊奇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来,他拿着?机甲手臂一个一个地戳过去,“怎么?全都一动不动的?啊,我看看,这是谁——伊夫林的尸体!你们就这么?点虫,居然把他给打死了?老子还?没和他算当年的仇呢!”
“诺维奇。”大哥乌回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我们给了你好处来接虫,不是让你来这里逼逼叨叨。”
“这不觉得奇怪吗,多说两句,别?怪我。”诺维奇敲了敲控制盘,“银淞殿下,现在还?准备走吗?我可以送你们一程。”
白却冷冷道:“外面也有他们的虫。”
虫皇让白却和休洛斯离开帝都星系,前往休洛斯的本营星系,一是为了保证安全,二是韬光养晦,等待合适的时机,在皇室铺好路后,再领着?军队回来,处理剩下的事。
这群虫无?非是觉得他们一定会离开帝都星,才?会如此声势浩大。
休洛斯受了伤,白却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先来雄保会休养吧。”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听上去是雪莱。
白却随口应了一声,只低头摸着?休洛斯闭上的眼睛。他的睫毛很直,就连沉睡时也是一种杀伐果断的感觉。白却的胸膛中充斥着?冰冷的愤怒,气场低得就连蓝野也不敢上前搭话。
战机起飞,前往雄保会的辖地。
雪莱:“雄保会和虫皇达成了协议,正好我的家族掌握着?一处私营太?空港,往常只用于单独护送宠物,可以挑选合适的时机将你们送走。”
白却知道虫皇的做法是最稳妥的,而造成最大变数的格里芬和伊夫林都已?身死,离开帝都星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但。
为什么?他一定要选择最稳妥的那?条路呢?
…
重新恢复意识的休洛斯睁开眼,最先嗅到冰凉长发垂落在自?己胸前的香味,自?己正躺在白却的大腿上,身上所有的伤口都被包扎好。
休洛斯下意识摸了摸心口,蝶族虫化后的心脏在背部,按理来说,刚刚的爆炸应该对他产生了不小的伤害,但……
休洛斯刚张开唇,想告诉白却自?己没事,可声带受影响,有些?发不出声来。这时突然发现,在巨大的冲击力下,他只剩下那?只宝石眼还?看得见?,另外一只眼睛模糊不清,似乎瞎掉了。
他掀开眼帘,对上头顶一双眼睛。银白睫羽下,眼珠透出的神色显得格外平静。见?他醒来,泛起轻微的涟漪。
白却:“啊,你醒了,休洛斯。我刚刚还?在想,如果你醒不过来,我就去把他们全都杀掉。”
“太?好了,你没死。”白却拿起他的手蹭了蹭自?己的脸,喟叹,“这样就不用做一些?麻烦的事了。”
休洛斯握住他的手,刚要说什么?,突然感受到异样的触感落在脸上。
他下意识眯起眼睛,看向天空。
还?在落雪……?
不。休洛斯忽然屏住了呼吸。不是雪。
比雪更为温热的液体,一点一滴地落在休洛斯的面颊上,触感近乎灼烫。那?双眼睛变得朦胧,却还?是那?么?认真地看着?他,一眨不眨。
休洛斯张开唇,嘶哑的声音响起,他用剩下那?只眼睛看着?白却,“……别?哭。”
“……什么??”白却疑惑地看着?休洛斯,眼泪从眼眶中掉下来,他却摸了摸脸,“我哭了吗?”
休洛斯眸光变得极为深沉,赤红的瞳色几?乎变得黑沉。看见?他脸上的水液,白却才?慢一拍反应过来道:
“……啊,我哭了。”
真奇怪。上辈子加上这辈子的记忆里,他从来没哭过。哪怕是得知父亲和母亲牺牲的讯息、或者在队友都死去的那?个夜晚,也从未落过眼泪,他甚至以为自?己生来就是不会落泪的。
白却明白,父母是为了人类的大义牺牲,队友们则是因为共同的任务丧生,白却虽然遗憾,却不会太?过伤心。只有休洛斯这么?傻,是个让他无?法控制住心情?的笨蛋。
休洛斯盯着?白却,在信息素冷香味和苦药味的包裹中,他的灵魂忽然恍惚般飘到了许多年前,自?己面无?表情?地跟随着?唱诗班,一字一顿地背诵着?《圣典》中的篇章:
“在机会降临之际,你当感知祂。
去寻找祂,去捕获祂,去占据祂的呼吸。
去做唯一的,去掠夺祂的目光——
——如果你能得到祂的眼泪。”
那?时候的修罗斯不懂诗歌里唱颂的是什么?,他难得失了神,连词语都背错,然后自?觉地拧起眉头。
他询问主教:“要得到谁的眼泪?”
“你希望能得到谁的眼泪?”主教问他。
修罗斯:“我不喜欢别?虫哭。”他会很烦,根本不明白那?些?虫到底为什么?因为一点小事就要哭。
“大多数虫族在这里祈祷,是希望虫神为我们降下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