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本就重伤未愈的列昂,居然从如此之多的高级雌虫中生生杀出条血路,驾驶着星舰一头扎进茫茫宇宙中,自那以后踪迹全无。
“怎么?”谢默司眸色变得深沉,深灰色的瞳孔如剔透冰川,意味不明地温柔看着阿缇琉丝。
被他如此凝视着的小雄虫面色如常,只是无辜举了举被他死死握住的手:“好用力啊——”
“军长不会是生气了吧?”
于是迎来一个意料之外的强硬亲吻。
戴着军帽的高大雌虫毫无征兆地俯首,线条冷硬的双唇落在对方调侃着自己的饱满唇瓣上,如含着烟般轻吮那颗小小唇珠,极尽温柔地耳鬓厮磨着,另一只手则揽在阿缇琉丝的脖颈之后。
不容后退,不容拒绝。
局势已然明了,名为列昂·阿列克的雌虫,似乎只是一个他们为了完成亲吻而打的幌子。
这个雌虫所抱有的一切残酷爱恨,都不会再有任何一个虫族在意。
他和阿缇琉丝之间的最后一页,对于后者而言是真的彻底翻去,即便列昂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
所有人都有了重来的机会,除了他。
真的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么,真的真的不能再看他一眼么。
真的真的很痛。
挺过了深渊裁判所无数酷刑的雌虫,睁着死寂如枯骨的冰蓝色眼睛,面无表情地戴上了象征着裁判官的金属面具。
叶菲烈尼没有说错。
对于高级雌虫而言,不论是多么残酷的肉/体痛楚,哪怕是被挖出心脏,只要得到即时治疗,都是不会死的,只会让他们建立起耐受度。
可是心脏还是好痛。
列昂如此想到。
关于失去那个雄虫的痛苦,他好像永远都没法建立起耐受。
第78章
“小疯子已经回到首都星。”佐伊戴着墨镜躺在花丛簇拥的躺椅上, 原本偏白的肤色已经晒得有些往焦糖色发展。
“这段时间尼普顿来了不少银脊螽斯。”
按照年龄和辈分,佐伊将乌拉诺斯的虫族划分为老疯子、大疯子和小疯子,其中小疯子指的就是最年轻的斯堤吉安。
这个家族的种属是银脊螽斯, 银色的鞘翅与背甲使其虫态与名字一般华美, 他们也是雌虫中少数不被排斥虫态的虫族。
大部分普通虫族都很排斥虫态, 因为虫态往往意味着生死困境,只有无法求助任何武器时,雌虫才会选择以血肉之躯作战。
趋吉避凶是所有生物的天性。
而军队里的虫族则往往比较公正,不论雄雌,都能十分淡定地面对虫态。
佐伊继续说道:“不过大疯子应该知道这件事, 前几天跟我分享小视频的时候还提了一嘴。”
“叶尼说了什么?”阿缇琉丝拂去花丛中一点不和谐的枯叶,做着这种闲然举动的雄虫, 却带着冷淡肃然的神情。
“大龄单身雄虫之间还能说什么?”佐伊诧异扬眉,同时对叶菲烈尼的性癖进行攻击,“反正我理解不了去头食用的审美。”
阿缇琉丝转身看他,没好气地往他怀里扔了一支落花:“我是说关于斯堤吉安。”
很不巧,这支落花的花蕊中卧了一只蜜蜂, 黄黑相间的毛茸茸受到惊吓后嗡嗡嗡地飞向佐伊,后者大喝一声将整朵花狠狠掷向地面,朝目睹全程后露出笑意的好友竖起中指:
“我恨你。他说不用担心,小疯子现在还没正式得到乌拉诺斯的认可, 调动不了螽斯骑兵团。”
螽斯骑兵团只听命于乌拉诺斯的族长,在如今族长之位悬空的情况下,则由长老们掌控。
在上任族长仓促离世之后, 乌拉诺斯族中经历不少血雨腥风,近年来堪堪维持稳定的局面,这种情况下谁能将叶菲烈尼带回乌拉诺斯, 谁就持有话语权。
至于斯堤吉安,他因与叶菲烈尼拥有着同一个雄父与雌父而被确定为最佳人选,但其实族中适龄雌虫并不只有他。
除了斯堤吉安,乌拉诺斯目前还有4位处于青中年时期的单身雌虫,每一个都处于繁衍的最佳状态。
这正是乌拉诺斯的保守与矛盾之处,作为已经由雌虫实际掌权的选帝侯家族,他们仍旧保留着雄虫血缘中心主义。
但这种思想也有合理之处,可以增加雄虫对于家族的认同感与依附性。
姓氏是高贵血统的象征,所以绝大部分贵族的姓氏并非单纯依据雄父或雌父,而是按照继承需求灵活变动。
比如谢默司的后辈如果继承他的头衔,那么必定采用他的姓氏,而如果不作为尼普顿继承者培养,则完全可以跟随他雄主的姓氏。
两个同样庞大家族的族长联姻,往往会以多子嗣作为解决方案——很简单,多生几个就解决了,反正优秀的基因值得多生几个遗传下去。
乌拉诺斯是目前选帝侯中唯一与这种制度背道而驰的,只要和这个家族的雄虫带有亲缘关系,就必须采用乌拉诺斯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