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结果是,她没做错。
她维护自己的助理和男友,也相当于是维护自己的利益。
她没错。
错的是那个人,非得莫名其妙泼徐一野一下。
沙比。
纯沙比。
万一今晚要合体直播,岂不是破坏了她的大好心情?
“我刚才没做错。”夏芝蓦地朝徐一野开口,理直气壮。
徐一野面庞清冷,但嘴角却勾起了一个很浅的弧度,“你当然没做错,宝宝。”
心脏莫名的,软烂成泥。
意识一下子回到很久以前。
徐家夫妇带他和徐鹤鸣去亲戚家做客。
那家的小姑娘和徐鹤鸣一样的年纪,每次他跟着徐家人一起去那家作客,小姑娘就总是贴过来,给他塞各种东西。
甜甜的喊他“阿野哥哥”。
那时他还在上初中,没遇到夏芝。
那个小姑娘曾经很短暂的让他的心脏柔软了一阵子。
直到那次过年,小姑娘拿着刚到手还没捂热的红包,猫猫祟祟的走到他身边,往他口袋里塞,“阿野哥哥,这些都给你……”
徐一野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对上不远处徐鹤鸣阴鸷的目光。
那时徐鹤鸣年纪很小,大概也就十来岁。
但有些人的坏,是没有理由的。
哪怕徐鹤鸣的家庭很幸福,哪怕所有人都哄着他,
但他就是坏,没有理由的坏,渗入骨髓的坏。
徐鹤鸣端着可乐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徐一野后背一凉。
但他没法躲避。
在这里躲了,回到徐家,徐鹤鸣指不定又要怎么换着法子折磨他。
徐鹤鸣就是这样,不达到目的,不会罢休。
只是那次,徐一野无端的冒出了一个念头。
他瞥见身旁的小姑娘往前站了一步,挡在了自己面前。
但徐鹤鸣还是绕过堂妹,面无表情的把那杯可乐顺着徐一野的头顶淋下来。
冬天,可乐顺着徐一野的头顶,脖子,慢慢流进他的衣服里。
毛衣领全都湿透了,那股褐色的黏`腻`液`体,又钻进他的秋衣里,让他的秋衣和皮肤紧紧的沾黏在一起。
碎发的可乐,湿湿嗒嗒的顺着发梢滑落,睫毛也沾上了,黏的他险些睁不开眼。
即便如此,他心底还是怀有一丝短暂的期冀。
他看向一旁的堂妹,这个小姑娘本来是坚定的挡在他身前的,
在那之前,她还常常给他塞各种东西。
可就在亲眼见证徐鹤鸣朝自己淋下那杯可乐后,小姑娘震惊的愣在原地。
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很心疼的看着自己。
然后哭着去找纸巾,递给他,哽咽着求他不要责怪徐鹤鸣。
她说,徐鹤鸣就是那种性格。
所以,她默认徐鹤鸣那样对自己,是合理的。
原来,她和所有人一样。
徐一野不记得自己那天去洗手间躲了多久,
镜子里的自己好狼狈,可乐沾黏着他的头发,衣服,皮肤。
他拼命的拧开水龙头,试图把自己头发和脸上的黏腻洗掉。
可是怎么洗,他都觉得洗不掉。
直到……
直到很多年后的今天。
徐一野刚才去前台买完罐头和猫条,却被端着两杯可乐的徐鹤鸣拦住。
他直截了当的提出要和徐一野聊一聊。
在那间休息室里,
徐鹤鸣轻笑着说,他来这里打工,无非是给自己立上一个独立自强的穷人人设。
他认为自己之所以没被夏芝选中,唯一输给徐一野的原因,大概就是不够“穷”。
所以他特地利用暑假的时间,来这种地方体验生活。
他说完这些,不忘奚落几句徐一野。
可徐一野平淡的态度再次激怒徐鹤鸣。
徐一野还平静的告诉他,自己这些年其实过得很好。
甚至,徐一野还打量了一下徐鹤鸣,淡淡补充,“这些年,我过得比你好多了。”
徐鹤鸣不信。
当初徐一野离开,他追问父母,他们告诉他,他的养兄被乡下的亲生父母接走了。
所以这样的徐一野,怎么可能过得比自己好?
所以那句话,彻底激怒了徐鹤鸣。
他抄起桌上那杯可乐,和很多年前那样,顺着徐一野的头顶淋下。
起初徐鹤鸣看见徐一野半抬起的手,以为他会阻挡这杯可乐。
毕竟现在,他们早已不是一个屋檐下同住的关系。
可徐一野却慢慢放下胳膊。
因为他的余光瞥见了站在门外的夏芝,
他们的目光短暂交汇了一秒。
只一秒,徐一野就放弃了反抗,任由徐鹤鸣那杯加了冰块的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