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竹低着头,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
江尚酒叹了口气,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先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伤,今天下午的课不用上了,好好休息。”
许风点点头,拉着苏竹往外走。
走廊上,阳光依旧明媚,仿佛刚才的狂风暴雨从未发生过。
苏竹忽然停下脚步,轻声说:“许风。”
“嗯?”
“谢谢你。”
许风咧嘴一笑,扯到伤口又疼得龇牙咧嘴,“谢什么,我们不都谈了了吗?你可是我女朋友!”
苏竹看着她,忽然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红肿的脸颊,眼神柔软,“……嗯,女朋友。”
医务室里,消毒水的气味淡淡地弥漫着。
许风坐在床边,左脸火辣辣的疼,但她却咧着嘴笑,“苏竹,你爸手劲儿还挺大。”
苏竹抿着唇没说话,只是轻轻拧开药膏的盖子,指尖沾了一点冰凉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许风红肿的脸颊上。
“嘶——”许风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苏竹的手指顿了顿,声音很低,“……疼?”
许风看着她微微发颤的睫毛,忽然笑了,“没事,你涂你的,我皮厚。”
苏竹没吭声,只是动作放得更轻了,指尖轻轻抚过她的皮肤,像羽毛一样柔软。
许风盯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忽然说:“苏竹,你睫毛好长。”
苏竹的手一抖,药膏差点蹭到她嘴角。
“……别说话。”
回到教室时,已经是下午第二节课。
许风脸上涂了药,红肿稍微消了一些,但指印还是清晰可见。
她一进门,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后又爆发出一阵小声的议论。
“许风,你没事吧?”付映影第一个走过来,眼神担忧。
许风摆摆手,笑嘻嘻道,“没事没事,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学习委员许悦也凑过来,递给她一包冰袋,“敷一下,消肿快。”
许风愣了一下,接过冰袋,“……谢谢。”
她没想到,有些平时没什么交集的同学们,会突然对她这么关心。
苏竹站在她旁边,看着围过来的同学,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药膏。
——她不习惯被这么多人注视,也不习惯……接受善意。
“苏竹。”颜宵醒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问,“你爸……以后还会来吗?”
苏竹的身体微微一僵。
许风立刻挡在她前面,语气轻松但眼神认真,“放心,警察都备案了,他不敢再来学校闹事。”
一旁的白沂西点点头,又看了苏竹一眼,欲言又止。
苏竹低着头,声音很轻,“……谢谢。”
这是她第一次,对班级的同学说“谢谢”。
放学后,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光。
许风趴在桌上,懒洋洋地不想动,“苏竹,我脸疼,不想写作业了。”
苏竹收拾书包的手顿了顿,瞥了她一眼,“……那就不写。”
许风震惊地抬头,“哇,苏大学霸居然纵容我不写作业?”
苏竹没理她。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轻声说:“许风。”
“嗯?”
“以后……别挡在我前面。”
许风一愣,随即笑了,“那可不行,你是我的人,我不护着你护谁?”
苏竹抬起头,眼神认真,“……我会保护你。”
许风怔住了。
——这是苏竹第一次,直白地说出“保护”这个词。
许风嘴里含了颗枇杷糖,忽然伸手勾住苏竹的小指,“苏竹。”
“嗯。”
“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苏竹看着远处渐渐沉下去的太阳,轻轻回握住她的手。
“嗯。”
——会的。
第30章 法律
事件发生后,江尚酒没有坐视不管。
趁暑假,她单独约见了许风,在办公室的灯光下,她的神情比往日更加严肃。
“许风,苏竹的父亲不会就此罢休。”她推了推眼镜,“如果想让她彻底摆脱控制,我们需要法律手段。”
许风攥紧拳头,眼神坚定,“江老师,您说怎么做,我配合。”
江尚酒点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首先,我们需要证据——苏竹遭受家暴的医疗记录、学校监控录像、同学和老师的证词,以及……她自己的陈述。”
许风咬了咬唇,“苏竹……可能不愿意说。”
江尚酒叹了口气,“我明白,但这是必要的。”
当晚,许风坐在床边,看着苏竹安静写作业的背影,犹豫了很久才开口:
“苏竹……江老师说,如果想彻底摆脱你爸,我们需要证据。”
苏竹的笔尖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