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男人面色阴沉得可怕,额角甚至隐隐暴起青筋,咬牙切齿,仿佛下一秒便能?将整个?皇宫引爆。
“他敢在外?面勾搭别的野男人!!”
“……哈?”
顾芷兰彻底傻了,即使想八卦,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谁?哪来的野男人?”
怒火中烧的晏漓没有半点?心情再同她解释,甩袖愤然离去。
留吃了一半瓜的顾芷兰风中凌乱。
才不见片刻,这厮受什么刺激了?
……
……
谢见琛再次上值时,注意到晏漓的脸色难看了许多?,却也?并未多?想。
毕竟自?他再回御前以来,这人就再也?没招惹过自?己。
正好是他想要的结果。
多?半还是记着那时椒房殿的仇吧,他想。
不过,他很快便没心思惦记这场无形的矛盾了。
“什么?容子晋重伤了?!”
紫宸殿上,顾芷兰带来了前线最?新的战报。
谢见琛大为震惊,晏漓则是默默收紧了掌心,眉头紧压。
顾芷兰:“是,谁也?没想到,据说是中了埋伏。”
“埋伏……”晏漓思索着,“安达人性莽,从来只会?蛮干,从不善阴谋诡计,怎会?忽而能?设下绊倒容子晋的圈套?”
“难道是忽而得了什么能?人异士的帮助?”顾芷兰猜测着,“总不会?是太后吧?”
晏漓眸色深深眯眼,似乎正在反复思索着什么。
说得巧不如来得巧,就在此时,殿外?宫人仓皇上前伏地?。
“参见陛下,大、大事不好了!”
“说。”
“安达派来使者,要、要对我?朝正式宣战!!”
“什么?!”
谢见琛大为不解,出于本性抢先急问道:“无耻之辈,何?来对我?朝宣战的理由?!”
宫人颤颤巍巍答:
“是、是太后……
“太后与……先帝现身安达,称陛下欺天罔地?,先帝尚在便、便……”
谢见琛:“便什么!”
宫人:“篡位逼宫!”
“一派胡言!!”
龙椅上的君王尚且一言不发,暴怒的谢见琛便已将宫人吓得不敢作声。
——分明是那个?女人掳着先帝事先秘密逃走,怎么就成了晏漓逼宫?!
还是说,这一切……是她早有预谋?
殿中的死寂不知弥漫了多?久,但见晏漓忽而起身,便要朝殿外?走去。
顾芷兰紧张地?拦住他:
“你要做什么去?”
晏漓只道二?字:
“亲征。”
“不行?!”
谢见琛不由分说冲上前去,终于开口,说了两人间数日来的第一句话。
“太危险了!太后显然是在故意激怒你,前线定然有圈套!!”
晏漓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也?会?担心我??”
谢见琛:“什么?”
“没什么。”年轻的皇帝挪开目光,“这一战,必须由我?亲自?出马,否则无法给国人交代。”
“可是……!”
谢见琛又怎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国君亲征本就是件危险的大事,且就眼下的情形来看,前线安达的陷阱又不明不白,他怎么会?愿意让晏漓去面对那些?未知的阴谋。
“那带上我?,”谢见紧紧扯着他的衣袖,“让我?帮你打赢这场仗。”
“你?”
男人忽而转身,猛然捏紧他的下巴,欺身过来。
“你是朕什么人?凭什么要朕事事依着你?”
“你是在担心朕,还是在担心这个?大桓?”
“唔……”
谢见琛下颌被?他捏得生生作痛,忍不住倒吸凉气。
难道,当真要全部?坦白出来吗?
晏漓捕捉到谢见琛的这一瞬迟疑,最?终,还是失望地?松开了手,拂袖离去。
呵,自?作多?情。
—
依据惯例,历代君王亲征前,皆有告祭天地?的习俗。
祭坛设于上京南郊,除朝中百官,在密不透风的守卫外?沿,亦有人山人海的百姓前往围观此等盛大的祭祀。
谢见琛人生的前二?十余年不曾见过这等官民俱至的祭典,如今身为御前侍卫,随晏漓一同靠近祭台,或多?或少紧张起来。
几声沉雄的祭鼓擂击后,晏漓徐徐踏上高?高?的祭台,文武百官、京城百姓皆是乌压压应声伏地?。
人潮无言铺满坛前广庭,看不见尽头。
谢见琛半跪在帝王与祭坛的近处,此刻却感受不到晏漓身上的威压,只能?瞧见他身上那沉重且无形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