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那你们乖乖待在房间里,我去去就回。”
遂遂泪眼婆娑,“那你会告诉娘亲我们在这吗?”
沈清逐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道:“不会的。”
两个孩子感激地目送着他离开了房间。
沈清逐关上房门,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就怪了。
孩子们的事他肯定会告诉殷海烟,只不过会和殷海烟商量好,让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让孩子们如他们自己所畅想的那样,偷偷回到魔族,被小小地惩罚一顿。
殷海烟此时正在榻上打坐,试图用赤瞳之力寻找女儿的下落,不久,她的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但是仍旧是无果。不是她的气息太微弱,而是感知不到一丁点儿波动。这很不正常,哪怕遂遂不在沧海楼在别的地方,以她这几天调动赤瞳之力的强度,也不可能感知不到任何。
造成这种情况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的的确确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屏蔽了她的气息。
虚空之中,四面八方的声音灌入她的耳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在找什么?”
“还没有找到吗?”
“把我们都封印,到现在还不是要借助于我们的力量!”
“承认吧!只有我们的力量才是世间最强大的力量!只有我们的力量才能制止这天穹之下所有的纷争!”
鬓发间的汗滴越来越多,一滴滴流水般落下,殷海烟皱了皱眉,试图忽视这些人山人海的声音。
“殷海烟!殷海烟!殷海烟!”那声音不肯罢休,犹如千万人一齐高呼她的名字。
“把我们放出来!把我们放出来!我们才是一家人!”
“闭嘴!”殷海烟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令人窒息的一幕——这是一片由猩红的血肉浇铸的世界,地面有规律的跳动着,仿佛是活的生物在呼吸。这里到处都是从地面拔地而起的钟乳石形状的血肉柱,那些血肉柱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充血眼球,疯狂的、愤恨的、凶残的、阴狠的……这里的眼睛任何一双放在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都会令旁人避而远之。
而殷海烟此时就是他们之中的两颗,只不过她红色的瞳孔中盛满格格不入的冷静。
天空是一片漆黑的没有任何杂质的天,黑得仿佛能吞噬江河湖海万物众生。
“你又来了。”她的眼球一出现,所有的眼球都齐刷刷地转动过来看向她,这画面要多诡异又多诡异,“你又来了!哈哈哈哈!你来看我们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你的混沌之力快要压不住了!”
殷海烟往上看了一眼,天空疑似出现了一道裂痕,汹涌的黑气从裂痕中跑出来,像一群野孩子一样不知所措地乱飞,她死死地盯着那道裂痕,源源不断黑气涌出来,却逐渐变得沉稳有序,黑气贴着猩红的地面上飞过去,每挨到一颗眼球就引发一声惨叫,一时间,这里变成了炼狱。等一切的声音都变小变弱,这些黑气又乖乖地回到了裂缝里,天空完好如初。
一双不甘的眼睛看着她,虚弱道:“你得意不了多久了,等到另一个出口打开的那天,等到那一天,你就再也无法囚禁我们。”
殷海烟:“若真有那样一天,我一定把你们一个个轮流踩成血水。”
殷海烟闭上了眼睛。
运转全身的魔气把刚才的画面排出记忆,只要忘记那一切,她就能看到真正的世界。
“殷海烟!殷海烟!”
殷海烟深深皱起眉。
看来赤瞳之力的确是越来越强了,到现在了还能听到声音。
那声音慌张地变了调:“阿烟!”
殷海烟如梦中惊醒一样,猛地睁开眼睛。
胸膛中的那股血气再也压制不住,冲得她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股腥甜的液体从喉咙里涌上来,接着是满嘴的铁锈味。
一个人抚着她的背,把她捞进了自己的怀里,靠在自己身上。
殷海烟闭了闭眼睛,哧哧一笑,任由他拿出帕子为自己擦去了嘴角的血,擦去脸颊的汗。
沈清逐沉默地干完活,盯着她闭目时的安静苍白的脸孔,忍不住低头,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她额头。
殷海烟仍然无力睁开眼睛,道:“仙君来了,一言不发便对本尊动手动脚,意欲何为啊?”
她的声音还很虚弱,即便是这样了还不忘打趣他,着实可恨!
沈清逐再次低头,狠狠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殷海烟这才睁开眼,撞入眼帘的就是那双泛红的眼睛,带着一层闪闪烁烁的水光,幽幽地看着她。
她心中一动,移了移自己的手,握住他的。
“怎么破的我的结界?”
他哑声道:“以前闲着没事时,都摸透了。”
顿了顿,他问:“你方才是在做什么,我用尽办法喊你都喊不醒。”不仅如此,殷海烟当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体冷得像数九寒天的冰块儿,魔气也越来越弱,简直就像是随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