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方都有可能随时倒下。
而金蟾宗此时出现,无论初衷何等卑鄙……至少确实带来了援军!
他们终于有望剿魔大成了!
至于金蟾宗这一出,就……唉,捏着鼻子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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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刻,那抹嚣张耀眼的红衣,并未如他们预想的那般,携万钧天火给予魔君最后一击。
而是竟就那么姿态轻盈、优雅、闲适而精准地……
径直穿透了那将八方修士、无数大能都死死阻挡在外的狂暴魔气结界,如履平地地落在了那浑身浴血、魔气紊乱、以剑拄地才勉强支撑不倒的魔君身前。
他是怎么进去的?
众人都惊呆了,大脑一片空白。
而且,他怎么敢——?!怎么敢就那般随意负手,背对着双眸猩红,浑身充斥着无尽杀意与绝望的魔君。
就那样毫无防备一般,把要害全部暴露在身后那足以将他洞穿的幽深魔瞳之下!
思绪皆被极致的荒谬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明明那魔头只需抬手,就能将他轻易撕碎……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残破的清河村,连风都一瞬停滞。
唯有尹玄临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在晦暗天光下流淌着奢靡光泽、绣着金线的袖口,缓缓侧过头,瞥向身后之人。
嚯。
一年不见,有人看着真惨啊。
衣服破碎,血迹斑斑,那张曾经清冷出尘的脸上魔纹交错,一双眼睛红得骇人,里面翻滚着他看不懂的、浓稠的晦暗。
啧啧啧。
再看看自己何等衣杉干净、华贵尊荣。
尹玄临不禁更得意了。
……
一个月后,金蟾宗恢弘无比的山门议事堂。
“姜玄临!你究竟是何意?!”几大门派的长老气得浑身发抖,“速速将那魔头交出,由天下正道公审处置。否则休怪我等不念同道之谊!”
“姜少主,魔君现世,乃关乎修真界存亡之大事,绝非儿戏!岂容你金蟾宗一家私自扣押?此例一开,后患无穷啊!”
“交出魔君!”
“姜玄临!你如此一意孤行,包庇魔头,是想与天下正道为敌吗?”
然而纵堂下如何群情激奋、厉声威胁,端坐于上首的尹玄临也只是慵懒地抬了抬眼皮。
俊朗无俦的脸上不见丝毫波澜,甚至懒得换一个更正经点的坐姿。
那副油盐不进的无赖模样,简直要生生把无数长老的背过气去。
“首先,”等下面闹够了,他终于伸出第一根手指,慢悠悠道,“江湖规矩。人是本少主抓的,本少主便有权处置。”
“你、你强词夺理,何时有这样的规矩了?!”
“第二,诸位口口声声说谢忱是魔君,证据何在呢?难道就凭那几道魔纹?一点点魔气?”
“?????”
“未必吧~毕竟各位可别忘了,当年可也有一群人信誓旦旦、口口声声指着本少主,说我是‘嫉贤妒能’、‘构陷同门’呢。结果呢?”
“所以了,这天下间的冤案古往今来还少吗?谁知这回是不是又一场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综上所述,此事关乎重大,还需得细细审、慢慢查,岂能如此草率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