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小手在云承喜软乎乎、水嫩嫩的小脸蛋上摸了一把。

然后朝何春秀扬起一个笑脸：“那，娘我去书院啦。”

何春秀也笑着点点头：“路上慢点，好好念书。”

宝丫先去虎牙山找景祯，然后三个人就一起坐着云家的牛车出发去镇上，景祯临时赶车。

不知是不是他们今日太早的缘故，天虽然亮了，却还是黑沉沉的。

而原本一路上喜欢叽叽喳喳聊个不停的小姐妹俩，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景祯本就话少，自然也是什么都不说。

快进平安镇的时候，又下雪了。

雪下的还不小，一片片的雪花落在宝丫小手心里，六角形的，纹路清晰。

宝丫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掌心朝上，接住雪花，然后看着落在掌心的雪花慢慢化掉。

云月看出了她心情不好，有些担忧的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

“你……没事吧？”

宝丫回过神，摇了摇头。

这时候，牛车也在书院门口停了下来。

景祯拴好了牛，朝着宝丫伸出一只手，扶着她跳下牛车，三个人一起进了书院。

求知堂里已是书声琅琅，三人推门进了旁边的启蒙堂。

本以为应是空无一人，却意外看见了两个身影。

靠墙坐着一个腰杆挺直的少年，挨窗坐着一个端庄温婉的少女。

两人声音不大，却是在一起晨读。

“三姐？”云月惊讶。

宝丫也微微张大了嘴：“方献？”

读书声停了，少年少女一起回头看过来。

方献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了她们一眼，就转回身去，继续看书了。

云花却是面上浮起一抹红晕，而后问道：“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云花还不知道何春秀的事，宝丫和云月便默契的没提，只说是起早了，就直接过来了。

“嗯，”云花点点头，勾起一抹浅笑，“既然你们都到了，我也差不多该去婆婆那里了。”

她说完，就收拾自己的书篓，往外走。

方献正在翻页的手，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身，但到底还是没动，坐的稳如泰山，继续看他的书。

外面雪还在下着，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地面已经一片白了。

宝丫放下书篓，晃晃自己手里的伞，追上云花的步子：“三姐姐，雪下的大，我送你吧。”

云月也拎着伞跟上：“宝丫，我跟你一起！”

三个小姐妹撑伞步入雪中。

景祯犹豫了一下，追了出去。

启蒙堂瞬间就只剩下了方献一个人。

他合上书页，踱步走到了门口，宝丫她们四个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方献看着雪地上的一串脚印，撇了撇嘴。

反正平时都是他送云花过去的，这次就当是让给她们了。

另一边，宝丫和云花、云月，姐妹三个，挤在两把伞下，一边在白茫茫的大街上印下她们的脚印，一边嬉笑着。

“三姐姐、四姐姐，雪下得这么厚，咱们都能堆雪人了。”

宝丫穿着绣花小棉鞋的脚一下下踩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小脚印。

云花点点头：“咱们可以堆一个在婆婆家的院子里。”

“好啊，”云月小脸上也露出了兴奋，“咱们还能给婆婆和琼姨表演打雪仗呢！”

“那我们得攒好多好多个雪球！”

“大的小的都要攒！”

“嗯嗯！这回我想用杏核给雪人当眼睛！”

昨日，因为殷邱而带来的不快，仿佛在这一瞬间被驱散了。

三个小姐妹说的热闹，拐进小巷子的一瞬间，似乎有个人步履匆匆的从她们身边擦了过去。

宝丫眼睛尖，一下子认了出来：“琼姨！”

那人闻声，猛地站住了脚，回过头朝她们看过来。

宝丫微微皱起了小眉头，琼姨……今日穿的有点怪。

一身素白，长发低低的挽了个发髻，鬓边簪着一朵小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