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化为人,刺之不入,煮之不死,以乌梅二枚煮之则死;食之可止邪病。
算命道士身上容易沾染邪气,果然,这东西效果显著。
云冉撑着粉腮,轻轻笑了。
一楼柜台前,那裙衫华美,轻纱遮面的贵妇,出手就是一个金锭子。
常沥有些惶恐:“夫人慷慨。”
贵妇人不以为意:“你家主子菜做的好,我吃的高兴。对了,三日后便是万寿节了,到时请你家主子进宫露一手。”
她说完,挥了挥手,一旁侯在角落里的小丫鬟忙不迭的跑了过来,搀住了她。
“都说你家主子年纪不大,若有机会,我倒是想见见。星露,走了。”
有缘的贵客中,不乏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起先云冉还出来露过一两次面,后面怕麻烦,便都叫常叔和那个十个侍女姐姐出来应酬了。
以至于,几年过去,山海楼的小主子身份越来越神秘。
贵妇人衣裙摇曳的走了,只剩下了穿着一身旧衣,还满是补丁的妇人。
许是不知该付多少银子,她从自己的破衣兜里掏了半天,掏出来两枚铜钱。
抖着手,放在了常沥手心里。
常沥脸上笑意不减,只留了一枚铜钱,剩下一枚还给了妇人。
妇人瞪大了眼:“我……吃,吃了一碗汤……”
“够了。”常沥道。
妇人低头看见自己握在手里,包成一团的帕子,嘴唇嗫嚅着:“能……能不能带回去,给……给我儿子尝尝?”
常沥点头:“你随意。”
“谢……谢谢!谢谢你们!”
妇人突然激动了,握着帕子的手颤抖的厉害:“都……都说只要是来山海楼的客人,人,人人平等,不分贵贱……原来,原来是真的!”
“这下小宝有福了!呜呜呜……”
她肩膀颤抖的哭了起来。
常沥递了方帕子过去,那妇人没接,捂着脸,哭着跑了。
她是逃难到葵州来的,家中遭了人祸,只剩下她和自己五岁大的儿子。
来到葵州后,她每日靠着给人做些针线活讨生活,母子二人勉强度日。
可后来小宝病了,她花了好多钱请大夫,小宝还是没好,整日疯疯癫癫的,说着胡话。
今日小宝情况更差,一直昏睡着,她们已经两天没吃过什么东西了。
而她身上也就只剩下两枚铜钱,本想去买个馒头,可葵州东西太贵,馒头都要三枚铜钱。
走投无路之时,她来到了山海楼门口,咬着牙,进来碰了碰运气。
……
三楼云冉的房间里,端坐着一位中年美妇人。
云鬓簪花金步摇,锦衣罗裙缠臂金,眸含秋水,唇若含朱。
正是云冉的娘亲殷千岚(何春秀)。
殷千岚如今和云三郎的早食铺开的红红火火,在葵州和京城都有了不少分铺,自然也赚下了不少银子。
一家四口一合计,便在葵州买了个三进院,殷邱知道了,又欢喜又欣慰,上赶着过去给挑选了些靠谱的丫鬟下人过去伺候着。
如今,殷千岚和云三郎只要每天过去铺子转转,盘盘账便行了。
云承喜如今已经七岁了,正在葵州书院念书,殷千岚空闲的多了,便时不时往云冉这里跑。
“再过几日便是万寿节,圣上宴请群臣,你外公说要带着我们一家四口一起去。”
云冉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揪着自己的衣摆,脸上神色恹恹的。
“娘,我就不去了吧。”
“怎么?”殷千岚佯怒,“威武大将军凯旋,你二哥也要回来了;你大哥也总是说想你,平时也忙,这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你不去见见?”
“您和我外公他们去吧,”云冉撅起小嘴,“宫里乌泱泱的那么多人,我看着眼晕。”
“再说了,见大哥二哥也不急于一时,反正他们肯定会过来我这里蹭饭吃的。”
“你呀,”殷千岚无奈,灵秀的眸子一动,似又想到了什么,笑道,“听说这回万寿节,靖安小王爷也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