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话很轻,分量却很重。
苏祈安信他,多个人帮助总是好的,把特征告诉了张鹤轩,里头的东西重要,也急不得。
急也没用。
张鹤轩点了头,打了通电话。
车绕进小路里,那条路苏祈安很熟悉,弯弯绕绕,几个月前的某个晚上,她和谭斯京走过。
苏祈安移开目光,头顶有一阵凉风拂过,她用余光去看。
然后快速地侧过身子,把谭斯京那边的窗户关上,“你在干什么?”
“你不知道你自己发高烧吗?还把车窗开起来!”
虽然只是一点,十分之一。
苏祈安好用力地看他,还下意识地用力在谭斯京手上拍了一下。
不轻不重。
谭斯京看着她,十分配合,“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开?”
苏祈安见不得他这样折腾自己,无论出于哪个方面。
谭斯京依旧看着苏祈安,瞳仁倒映出苏祈安有些急切,还有些关心而轻拧的眉眼,他低声说:“我有些头晕。”
苏祈安要生气了,“体温量了吗?”
“量过了,先生早晨体温38,前面387。”
苏祈安:“……”
谭斯京却好整以暇,用手抓着苏祈安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
掌心下是异于常人的热度,扣在手腕上的指腹也是热的,不是冰凉的,甚至还在缓慢摩挲着她的肌肤。
这样的行为,好亲密,好像情人间十分自然的动作。
谭斯京问她:“你摸摸,是不是387度?”
苏祈安真的要疯了。
她迅速收回自己的手,“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
“开窗,测体温,你是说哪个?”
苏祈安不说话了,她觉得好堵,这个人还能这样淡定从容,和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这么着急干嘛?
强压下好多情绪,苏祈安不想理他了,“哪个都跟我没关系。”
谭斯京却稍稍颔首,低头,对上苏祈安的目光,在她眼前,好清缓地落下音,“你刚刚,偷看了我好几眼,碰了我的手。”
“还,特别关心我。”
气息灼热,谭斯京的靠近好像把整个冬天变成了温暖的春天,“所以,怎么办啊,苏祈安?”
“好像,不能说没关系吧?”
一句一顿,苏祈安整个人都要被春天困住了。
她不自觉地往后退,挨到最里面,退无可退。
谭斯京看穿她的小动作,说下最后一句:“而且,苏祈安,早晨,你还来看过我。”
“你,还认不认啊?嗯?”
苏祈安:??!!
那时候他不是睡着了吗?!
“你装睡。”苏祈安直视谭斯京的眼睛。
谭斯京唇稍扬,不疾不徐地,即使是病着,那白透的脸上依旧浑极了,“苏祈安,笨死得了。”
“那点东西,你觉得我认不出来是你给的吗?”
谭斯京的嗓音砸在苏祈安耳边,酥酥麻麻,带着戏谑,又带着笃定,“苏祈安,承认吧,你担心我,担心得要死了。”
苏祈安咬唇,好软地看着谭斯京,半晌没说话。
震耳欲聋的心跳,藏在发烫的空气中。
苏祈安的包在半个小时后,负责人交在了张鹤轩的手里。
包里的东西没丢,张鹤轩说偷包的小孩饿了很久,家里没有东西吃,才出来抢东西看看有什么吃的。
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找回去了。
那会儿张鹤轩已经把车开到了村里的算是烟火气最集中的一条街上,说是他们会住在这儿,连带着苏祈安也是。
他们的房子是一栋水泥房,比阿婆那儿的环境要好,专门拿来接待一些有钱权的外客。
负责人陈东是这儿的村长,年纪大,话语权最重,代替几十个农民工过来迎接苏祈安。
苏祈安做好资料对接,陈东说那几个农民工天不亮趁着雪不大,凌晨四点就出门去镇上找活干了。
一天一百五,什么活都接,没保险的事情,年关将至,干了一年的包工地,一毛钱没到手,微信上天天在说老板,可以发工资吗?大字不识几个,这辈子的文化都在要工资上了。
有的家里老婆孩子还病着,又要读书,怎么能这样?陈东坐在门前,一边手
一边拍手拍大腿,恨死了。
了解完一些事情,胡明歌再过一会儿就能抵达这儿,苏祈安打算等他一起来再开始工作。
陈东对谭斯京毕恭毕敬,脱掉棉质手套露出黝黑的手擦了擦裤边再和他握手,露出笑脸,“谭总,您能来平城,我代表我们村全体村民向您表示感谢。”
“您大驾光临,我们这儿真是蓬荜生辉啊!”
陈东好歹是个村主任,场面话也是手到擒来,张鹤轩伸手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