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只要自己主动露出马脚,被她发现,同样趁乱转移了地方的日向创就能安然无恙地藏下去——当然,这并不是他突然有了同学爱之类的东西,只是他觉得同样是她的同学,樱井同学对待他的态度和对待日向的态度完全相反呢。
这让狛枝凪斗有些微妙。
无论如何,他好像没暴露他试着杀过她的事吧?
像樱井同学这样冷酷的人,也会因为他曾经试图对十神下手而感到愤怒吗……啊,想起来了,十神好像是她的朋友,对吗?
有点可惜啊,这么早就死掉了,十神同学。
狛枝凪斗耸耸肩:“这么晚了,还是待在屋子里比较好,如果像里奈同学这样的希望,像我看好的十神同学一样不幸陨落的话,那一定是巨大的令人手脚麻木的超级绝望吧——”
“不过别担心,希望,往往就在绝望中像河底的砂石一样,想要目睹零碎闪烁的光芒,必须先潜入最深的漆黑水底。”
“正所谓,‘绝望越大,希望越大’。”
说着,他抱住了自己,微微仰头,沉醉在自己“希望论”的河流里。
“什么鬼东西,被咒……被邪祟附身了?你上的这学校怎么连神经病都收。”
五条悟嫌弃地离犯病的狛枝凪斗远了一点:“要杀了他吗?我可以帮你,保证现场绝对不会留下线索,干干净净。”
安静点。
里奈白了他一眼。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聒噪的家伙,一出场就啰啰嗦嗦说个不停,我
才会在别人面前不小心暴露。
杀了狛枝凪斗容易,如何脱罪?
就算能脱罪,难道要她向黑白熊低头?
绝对不可能!
不向敌人低头,不祈求敌人的怜悯,即使形骸尽消也无碍,直到胜利,或者死去。
樱井里奈从受过的教育中得到的道理,如果只剩她臣服着活下去一条路的话,她宁愿像边谷山一样干脆利落地去死。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的决心,五条悟没有再尝试怂恿她杀掉狛枝凪斗,话锋一转说起了另一件事。
“唔……面前这个神经病不杀算了,但藏着的小老鼠好像不止一只哦,要我帮你把另一只抓出来吗?”
“行了,我知道,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
她头也不回地点点头,直视着狛枝凪斗灰色的瞳仁,丝滑地继续自己的话题:“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你觉得我是卧底,是未来机关为了把你们永久困在这儿投入的变数,就像看守监狱的狱警一样。”
“鉴于我们都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我不能果断地否认你的怀疑。”
“但是,狛枝凪斗。”
她低头,靠近他,金色的瞳孔在暗处不断放大,狛枝凪斗能清晰地看到她黑漆漆的瞳孔:“别来阻碍我——否则,我不介意把这狱卒的位置变成真的。”
月光为她粉色的发丝镀上一层冷冰冰的光芒。
语毕,她冷漠地松开了他的领子,拂袖离去。
……
等到她走远了,灰头土脸的日向创才敢悄默默地从草丛里站起来,脸上满是不解。
原来,狛枝一直都在怀疑卧底是樱井?
虽然这推测没有逻辑上的硬伤,但日向从心底抗拒这个假设。
不记得自己的才能就是罪过吗?
他不相信会冒着生命危险捡回边谷山的竹刀的她会是导致他们失忆,把他们困在这儿的罪魁祸首。
如果非要从中挑出一个人。
他宁愿相信这个卧底是狛枝。
“……斯巴拉西哟!”
突然,刚刚还一脸冷静的少年突然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抓住领口,脸上潮红,呼吸急促,眼神迷离。
“喂,狛枝,你没事吧!”
焦急的日向创顾不上心里的不满了,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上去扶起他的肩膀,着急地摇晃:“你怎么了,狛枝?你还好吗?”
“啊……这种感觉,好奇怪,”瘦弱苍白的少年捂住胸口,大口呼吸,声音颤抖,“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就算扰乱整个世界在所不惜的锐利杀意!何等无情,何等冷酷,何等耀眼的人格魅力,何等耀眼的希望!”
“呐,日向,这就是藏在樱井同学漂亮表面下的本性,”他脸色红通通地转过头,微微喘气,用一种轻轻飘的迷幻语气感慨,“啊,这,还真是让人心潮澎湃,心跳加速啊!”
“……”
日向创无语地放开他,任凭这个激动的人落回地上。
呵呵。
觉得这人还有救真是他的错。
……
……
回去的路上,五条悟有些不解,直截了当地发问:“藏起来的人,不管吗?”
“我知道啊。”
里奈枕着胳膊,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无所谓道,“日向嘛,除了他我也想象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