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肆忽然想起什么,环顾四周:“姐姐的父母呢?”
“死了。”她答的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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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肆声称为了让她的伤好得快些,要她静养,万事不用她操心。姜离乐得清闲,自然无异议。
她便端坐凳上,看云肆忙前忙后。
打扫房间,端茶递水,最后竟还为她煮了饭。
姜离素不善庖厨,平日只求果腹,胡乱一煮便是。
云肆将饭菜摆上桌,递来竹筷,笑问:“姐姐还要我试毒么?”
姜离听着他的打趣,并未觉得不好意思,反倒玩笑道:“今日便是有毒,我也认了。”
言毕,她举箸夹菜入口。
滋味……确比她做的强出太多。余光里,云肆吃得寻常,神态自若。
一日奔波,姜离倦意袭来。待云肆烧好热水,她沐浴更衣,准备就寝。
姜离正欲告知他邻屋能睡人,可环顾四周,却不见人影。
姜离懒得寻他,径自吹熄灯烛,上了床榻。
怎料刚躺下,身旁被褥一阵蠕动,蓦地钻出个人来。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云肆。
姜离倏地坐起,冷声质问:“你在此作甚!”
云肆声如蚊蚋:“旁边的屋子还未清扫,无处安歇……”
“你白日不是说过?”姜离一副冷血无情的样子,“桌子、凳子、地上,哪里你都能睡。”
“我……”云肆轻叹,“好,我这就下去。”
他不情不愿地起身,杵在床边。
姜离见他不动:“你要做什么?”
“我就睡在床边,”他一边说,一边摸索着去开柜门,“离姐姐近些……”
姜离一怔,指着冰冷地面:“你要睡这儿?”
“嗯。”云肆低应,“姐姐不让睡床,地上总行了吧?”
姜离听明白了,他压根没想挪窝。她咬咬牙:“没有多余的褥子给你铺。若还想睡,趁我未改主意,动作快些。不然,出去。”
“真的?”云肆“砰”地合上柜门,眼中燃起希冀,“我能和姐姐同睡?”
“再问便出去睡。”姜离不再理会,翻身躺下。
云肆如狸猫般敏捷地窜上床,又是一阵窸窣,钻进被中。
姜离眼皮沉重,含糊警告:“不许碰我……不许乱动……不许……”话音未落,人已沉沉睡去。
云肆见她呼吸渐匀,俯身在她眉心印下一吻,随即伸手,将她整个儿揽入怀中。
他早打算好了:若姜离狠心真让他睡地上,他便等她睡熟再爬上来。忆起白日她一路伏在自己背上的温软,他嘴角勾起笑意。
似乎……他的阿离姐姐更单纯可爱些。
她大概从未察觉,每当他摆出那副可怜模样时,她眼底总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他埋首在她颈间轻嗅,那是他特意准备的沐浴香料的气息。
如今,他们身上是一样的味道了。
翌日姜离醒来,身侧已空。
昨夜少见,她竟头一次睡得如此之沉。
抬眼望去,桌上饭菜已然备好。
云肆推门而入,见姜离起身,温声道:“姐姐醒了?可用早膳了。”
姜离目光扫过满桌杯盘:“你是说,你进出多回,我竟毫无知觉?”
云肆温顺地点头:“想是昨日太累,睡得沉了。”
姜离心头一凛,觉得蹊跷。她素来警醒,一点风吹草动便会惊醒。
“今日煲了汤,不知道姐姐可合胃口……”云肆边说,便去盛汤。
姜离将心中疑虑暗暗压下,起身去用早膳。
只是这饭还没吃到嘴里,门外便传来一阵动静。
姜离放下筷子准备去查看情况,却被云肆阻拦:“姐姐别动,我替你去看。”
“我是脚伤了,不是断了。”姜离直接无视他起身,径直从他身侧走过,“走两步不会死的。”
云肆嘴角落了下,准备伸手要去扶她,却被她一手推开。
云肆的手僵在空中,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他却在心中暗暗自语:不让我碰,我晚上碰回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