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大爷是二奶奶的大伯,照料二奶奶无可厚非,但瓜田李下的,他万不该夜里让人给二奶奶送补品。”
“你闭嘴。”赵滢蕴看着棉雾,低声斥责,“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好端端的怎敢凭白污蔑主子。”
“大爷是当朝首辅,身份何等尊贵,汴京城不知有多少名门闺秀想要嫁给他,他是得了失心疯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觊觎自己的弟媳。”
“今日这话我只当没听到,你若敢到外面胡言乱语我定饶不了你。”
赵滢蕴话说的笃定,心里却惴惴的,陆长稽看起来谦和,骨子里却最是冷漠,他若不是把姜姝放在了心上,又如何会在晚上派人给姜姝送补品。
赵滢蕴抬臂揉了揉太阳穴,心乱的像一团麻。
她原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她多与陆长稽相处,凭她的相貌才情,早晚都会得到陆长稽的垂青,可陆长稽心里既已有了姜姝,又如何还会把她放在眼中。
弟媳和大伯,这是何等的惊世骇俗,便是普通人家都不能容忍弟媳和大伯苟且,更何况是在侯府。
陆长稽要脸面,若是把姜姝赶出侯府,二人的联系自然就断了。他总不能追到姜姝的娘家与之苟且。
翌日,赵滢蕴到陆长莹的院子里和陆长莹玩叶子牌,温声说道:“二嫂嫂怀着身孕,又没有二表哥相陪,难免郁结。
我们不若请二嫂嫂过来一同打叶子牌罢,人多了热闹,她也能开怀一些。”
陆长莹嘴上不说,心里却早已对姜姝改观,她只这么一个亲嫂子,自然希望能和姜姝亲近一些。
陆长莹看向雀儿,吩咐道:“你到欣春苑走一趟,请二嫂嫂过来打叶子牌。”
雀儿道了一声是,刚要出门,便听陆长莹接着道::“二表嫂怀着身孕,行动不便,你记得给她传一顶软轿。”
陆长莹嘴上不饶人,心思却单纯,姜姝并不讨厌这个小姑子,陆长莹既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她也很乐意和陆长莹亲近。
姜姝乘着软轿进入西溪花间,一进门就瞧见了赵滢蕴,赵滢蕴笑着搀住她的手,温声问道:“今日天气好,最适宜打叶子牌,二表
嫂以前打过没有?”
姜姝只道没有,赵滢蕴应道:“二表嫂聪慧,看两圈就学会了,等您学会了,可要给我们许彩头。”
姜姝上手很快,没一会儿就和赵滢蕴、陆长莹玩到了一起。
陆长莹喜欢热闹,每日逛东逛西,消息十分灵通。她颇为高兴的笑了笑:“你们听说了没,昨个儿夜里三哥哥被人打了。”
也不待姜姝和赵滢蕴接话,她自顾自说道:“三哥哥昨夜到勾栏里寻欢作乐,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在回府的路上被人狠狠教训了一通。
听碧华楼的侍女说,他现下鼻青脸肿、遍体鳞伤,连床榻都下不了。”
陆长莹越说越开心:“夜路走多了,终会遇到鬼。三哥哥见天儿的鬼混,总算得到了报应,这下好了,他连床榻都下不了,看他还怎么作妖。”
听到这个消息,姜姝也十分高兴,陆长风屡屡为难她,碍于身份她也不好发作,现下陆长风被打了,她再畅快不过。
姜姝心情好,打叶子牌的手气都好了很多,正打得起劲儿,只听赵滢蕴低低“哎呀”了一声,她有些羞窘的看向陆长莹,低声道:“我的里衣衣带开了,劳烦表妹帮我系上。”
陆长莹一向喜欢赵滢蕴,自然愿意给赵滢蕴帮忙,她“哎”了一声,携着赵滢蕴进入内间。
二人很快就又相携着到了外间,她们说笑一番便接着打牌,三人打叶子牌打得不亦乐乎,到了正午陆长莹特地安排了一桌席面,姜姝用完席面才折回欣春苑。
夜幕时分,姜姝正在用暮食,周嬷嬷进了门。
周嬷嬷待姜姝一向客气,这次面色却有些不愉,她向姜姝行了个礼,淡声道:“二奶奶,夫人请您到宴西堂走一趟。”
姜姝直觉不好,加了一件外衫,随着周嬷嬷进入宴西堂。
花厅里灯火通明,只见陆长莹黑着脸坐在赵氏身边,看向姜姝的目光里满是鄙夷和不屑。
陆长莹忿忿道:“母亲,今日我和表姐还有二嫂嫂一同在花厅打叶子牌,表姐的衣带开了,我便和表姐到内间系了系衣带。
那段时间花厅只有二嫂嫂一人,定是二嫂嫂见案几上的玉佩精美,这才把玉佩偷了去。”
“我以前只当自己狭隘,对二嫂嫂存着门第偏见,现下看来二嫂嫂果然上不得台面,尽做些鸡鸣狗盗之事。”
陆长莹言之凿凿,仿若事情已然成定局。
赵滢蕴适时插话:“怕是表妹误会了,二嫂嫂捏着二表哥的私产,想要什么没有,哪里会眼红一块儿玉佩。”
陆长莹撇撇嘴:“表姐有所不知,那块儿玉佩是太后赐给大哥哥的,质地温润,其上的柿柿如意雕花更是巧夺天工,说是稀释珍宝也不为过。
大哥哥见我喜欢那玉佩,这才转送给了我。没想到如今竟被二嫂嫂给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