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榆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安明江一直跟着纪廷望在军队里任职军医,他们的孩子是在军队长大的,这些年联盟还算太平,军队的环境并不比家里差,衣食无忧,养得一身娇惯性子,只不过是个beta。
纪明卓年纪不大,长相也跟纪泱南相似,性格却天差地别,他爱开玩笑也爱捉弄人。
他接触过的女孩子很少,所以格外喜欢戏弄悠悠。
他会趁悠悠洗漱的时候从后面揪她的辫子,扯得她头皮生疼,敢怒不敢言,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他还会要求自己的衣服单独给悠悠洗,悠悠最讨厌洗衣服,手指长时间浸泡在水里,会让她的神经都变钝,连针线都拿不了。
她没法诉苦,夫人的身体在纪廷望回来后一落千丈,苏叶日夜在她房里照顾抽不开身,所有的一切就只能忍着。
白榆会把她的活接过来,悄悄对她说:“我来洗。”
悠悠眼神倔强,扎着麻花辫的头发厚厚一条垂在胸前,她说:“我不会感谢你。”
“不用感谢。”白榆笑容单纯,他说:“我最擅长洗衣服。”
他擅长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给时春做的衣服快要好了。
白天没有时间,他只有在夜里忙活针线。
时春年龄比他小,身高却跟他差不多,他按照自己的尺寸用纪泱南送他的布料缝了件水绿色的马甲。
绿色代表春天,这是他送给时春的新婚礼物,他要在这个周末做礼拜时送给他。
纪泱南的假期似乎快要结束了,他这两天待在家的时间明显变少,白榆很难有机会跟他好好说会儿话。
一早,太阳初升,阁楼里的煤油灯已经燃烬,白榆趴在窗边的小桌上打了个哈欠。
手里的马甲已经做好,他满心欢喜的收起来,要在周六给时春一个惊喜。
他揉着酸胀的眼睛下楼,却被纪明卓发现了他手里明晃晃的绿色,太过亮眼,纪明卓喊了声,把白榆吓一跳,他跑过来就要夺白榆手里的东西。
“好漂亮!这是什么?你给我。”小孩子的眼睛像在发光,手也不安分。
白榆攥着马甲往后退,恭敬地说:“小少爷,这个你不能拿。”
“为什么?”纪明卓不满道:“我不管,你给我。”
白榆进退两难,还是耐心跟他解释:“这是要送人的,如果你喜欢,我另外……”
他想说另外再给他做一件,但一想到这是纪泱南送他的布,送给纪明卓他舍不得。
“你什么?”纪明卓稚嫩的脸颊满是怒意,小孩儿都有一种你越不给他他越要得到的心理,所以这会儿硬是不肯让步,耍赖似的喊叫。
“我是这个家的少爷,所有东西都是我的,我让你给我就给我,你竟敢反抗?”
他的声音很大,引来了房间里的纪廷望,白榆心道不好,整个人都慌了。
纪廷望脱下军装看上去不是那么严肃,然而还是给人不怒自威的气势,纪明卓跟他哭诉白榆不听话,手里不知道哪来的东西问他要还不给,越说越伤心,眼泪直掉。
纪廷望盯着白榆手里那件水绿色的衣服,被紧紧攥在手里,周边的褶皱暴露出oga的紧张跟害怕。
“什么东西?哪来的?”
白榆微微弯着腰,告诉他:“是我做的马甲,是要……”
“给他。”纪廷望简短地说。
白榆手指一僵,抬起头来,他试图跟纪廷望说明这件东西的重要性,然而得到的是一个甩在他脸上的巴掌印。
有一瞬间白榆的脑子是空白的,他第一感觉不是疼,而是晕眩,口腔里泛起淡淡的血腥味,他身子摇晃,手里没劲,马甲被纪明卓夺走,他想把东西要回来,纪廷望冷眼看着他,语气冰冷。
“不听话的oga你知道在军队会受到什么惩罚吗?”
alpha阴森锐利的眼神凿过白榆身体的每一寸,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没上过教导所?还是说教导所里的教官没有教你教规,所以你学不会服从?”
白榆的眼角是被指甲刮伤的猩红,他努力睁开眼,站在原地轻声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