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止咳的枇杷膏,给你拿点儿吧?诸位先去厅中用饭,长公主待会儿就回来。”
说罢让管事先招待一屋子客人,然后和薛诰与几个侍女一起去拿枇杷膏了。
“薛君。”韩蔓萦捧着个盒子走出,“这孩子我起了小名,但是大名……我想了想,比起韩绍先,我更希望是晋王。”
“晋王和独孤君是至交好友。”薛诰拿出准备已久的帖子,“其实很久之前晋王就在准备了,他离京之时把这个交给了我。他说名字盖由父母取,这也只是一得之见,不敢露于人前,夫人要是踌躇不决可从中采纳。如果韩夫人有慧见,自然要遵从韩夫人的意愿。”
韩蔓萦拆开帖子。
“幼渊,这个名字不错。”韩蔓萦笑道,“独孤生前读《论语》,最喜欢的就是颜渊,这样一来,孩子的字也有了,就叫‘子回’。”
薛诰深以为然,“看来,晋王早就想到这点了。”
一切打点妥当,前厅开始招待客人,吃完饭就安排小幼渊见客。高朋满座,高君遂旁边的座位是空的,主位自然是皇帝李楷。
如此一来就有点尴尬,薛诰径直走了过去,坐在高君遂身边。
趁周围还没安静下来,高君遂问:“你刚刚是故意让我难堪?”
薛诰:“你难堪还需要我故意?”
“……为什么,我也只是客套。”
“人家孩子起名,要么是亲近长辈来,要么是亲爹亲娘来,你凑什么热闹?再说,万一韩夫人不乐意,你面上过不去,她一个孀妇,面子也过不去。”
“那她干嘛不说自己已经想好了?这样不就是落人口实。”高君遂愤愤不平,目光看向别处。
这一瞬间薛诰恍若回到了往昔二人还没反目的时候。
“咳,魏王怎么还不来?长公主呢?”薛诰东张西望,岔开话题。
“魏王忙军务,明天就离开。”高君遂冷不防答话。
“你还回答我问题?我以为你懒得理我。”
“你不是在问我吗?”高君遂将重音放在了“在”上,不耐烦地偏过头去,上下打量着薛诰,给了对方一个白眼。
天空中仿佛有乌鸦飞过,李楷看两位爱卿吵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也不知道咋劝,只能撇撇嘴,兀自喝茶。
“好好好是我问的,是我问的。”薛诰也真是纳了闷了,怎的这高君遂总要呛回来?好像从原形毕露后到现在就是如此,骂一句怼一句,字字句句往心上戳。
“你是不是看我不爽很久了?”薛诰低着头,小声问。
“此话怎讲?”
“别装了,你是不是一直看我不爽,不然现在为啥老是跟我杠。”
高君遂气得差点摔杯,茶水溅出来好几滴,他真是没想到上次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又差点给薛诰带来性命之忧,为什么这人愣是跟没事人似的,还这么亲密地同自己打招呼,“你注意些吧。”
“注意啥?”薛诰挠头。
“没你的事,当你的女人社社长去吧。”
薛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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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李可柔躺在自己的软榻上,她心绪乱如麻,闭目养神,仆役来找了好几次,她说自己要休息会儿,并把周围的婢女遣散,独自小憩。
“魏王,怎么不先去前院厅堂?”
李可柔迷迷糊糊睡醒,听到了铁关河心腹桓兴业的声音。她没有动作,依旧装着在睡觉。
“我来看看长公主。桓公,你有什么,现在跟我说就好,今日为着韩夫人,我得忙得脚不沾地。”
“是。贺兰庆云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五部联盟会突袭南下。卢彦则内外交困,得罪了不少人,这次必然会遭受重创。别说是贺兰庆云了,凤翔那群世族也巴不得他赶紧出点儿事。”
李可柔心下一惊。
“我上次给了他人情,让贺兰部有时间占领长安。他老子贺兰戎拓尚能统领漠北部族,谁知道被李昇在酒席间直接处理了,真是志大才疏,变生肘腋。老子和儿子,都欠我太多人情,这次如果卢彦则不是溃败,我会让贺兰庆云后悔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