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打过交道,对他的行事有所了解。
于是在这一刻,推断完成了闭环——
风祭居云笑了,却是不可多得的嘲讽,且毫不客气:“禅院甚尔,你在我面前不是挺横的吗?怎么在这方面就拿不起人渣的态度了?”
“出生在古板的家族、没有咒力跟术,被他们当成废物,大概率还被同辈、长辈公开羞辱……那又怎么样?”
“该生气生气、该厌恶就厌恶,就算你是怂得被规则驯化,成为那古板的规则中其中一员,我都不会说你。”
因为那样的他连进入自己眼前的资格都没有。
风祭居云这次是真的有些恨铁不成钢:“可你明明他妈的都跑出来了,挣脱看了那个恶臭的枷锁,却为什么还要活在他们的阴影中、在意他们的看法,甘愿被他们的思想束缚干什么?”
“没有咒术就低人一等?相似的话我听得多了,甚至他们将我当成器物一般随意使唤,但是后来呢?”
风祭居云平静地说出一个令人心神巨震的事实:
“在我对能力完成掌控与开发之后,诛灭覆身,将僭越挑衅者绞成飞灰后,警察、大臣、首相、异能者、咒术师、谁人不躬身诚心以礼迎我?”
“永远拘泥于旁人制定的规则之中,你注定无法超脱与凌驾与规则之上——”
说这些时,风祭居云是真的真情实感,以至于干脆不等到禅院甚尔开口,而是直接看向禅院惠,对他教导道:
“小惠,你可千万不要学你那没用的老爹,记好一个道理。”
全然也不管他究竟是听得听不懂,风祭居云直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规则,叫做弱肉强食。”
“遵循规则是强者的恩裳,而非约束。”
等将这一长段话说完后,风祭居云已经感到一阵口渴,也因此变得愈发不耐烦。
所以也不想耗下去了,见到禅院甚尔那有着疤痕的唇角静默地抿着,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禅院惠虽然做不到完全理解其中含义,却因为风祭居云说这话时,有着跟他年龄完全不符合的霸气,被深深震撼。
于是即便拼着艰难,却依旧在想办法将这段话铭记于心后——风祭居云烦躁的不行,直接将自己最初不想趟这趟浑水的念头直接打消。
他不仅趟了浑水,还直接在这浑水里面洗了个澡。
他直接勘破了这大小两个闷罐子胆小鬼的心声,并直接当众播报了出来——
风祭居云先对禅院惠解释:“就是你老爹会变的混蛋,是因为他家里人对他就是这么混蛋,他不变得混蛋别说活到今天,甚至活不到长大。”
“而他也不是一直这么混蛋,在他长大后,他遇到了你的妈妈。他被她的爱意感化,爱意压过了心底床上的疼痛,他开始逐步地变得好转,不然他也不会给你取名为恩惠。”
“只是他的病症尚未痊愈,你妈妈就离开了他。”
“失去了良药后,可不是回到原点那么简单,得到后再失去,痛苦会变得变本加厉——”
“就像小惠一直给你吃甜蜜蜜的糖水,直到有一天全部换回了白水,你回埋怨、心底的所求也再难平息。”
“你老爹是个外表看似硬汉,实则半个软蛋的小垃圾,他被这种痛苦折磨的不行,于是就想要找个方法麻痹自己。”
“而他的体质决定他不能买醉,于是就想要放任自己堕落社会最底层的泥泞,做个无恶不作的混蛋,迂回地醉生梦死。”
“但是他还是放不下你,或许是因为你是他的儿子,骨子里的那点父子亲情终归还是没断,又或许是因为你妈妈的缘故,不想让她在地下失望。于是他就一直在做内心的挣扎,想要在两者之间选择一个平衡。”
“但是他想到的最好方法,竟然是给你找个良善的后妈,把照顾你的责任完全丢给她。”
“滑稽吧?但他却还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呢!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