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起往事后,我们是不是能再次相爱?
白鹿与苍狼联手,能让前世以梦境的形式从记忆中浮现,那些他们一同经历过的生死离别、喜怒哀乐,都将被想起,他们也将恢复以往。
项弦埋头走着,注视他俩投在地上的影子。
“你喜欢我么?”萧琨既然把话摊开了,便索性问。
项弦实在太为难了,说:“这种时候,你能不能别讨论这事啊。”
萧琨既已捅穿,索性也放开了,打趣道:“凤儿,哥哥对你一见钟情,你喜欢什么样的?想过么?”
项弦:“没有,从没想过。”
“要成为你的契兄弟,”萧琨说,“须得怎么做?你告诉我。”
项弦一张俊脸直红到耳根,没有回答萧琨。
这是萧琨极少数会出口的暧昧话,对项弦来说,却实属稀松平常。昨日萧琨突然发疯说了一大通之后,项弦才明白到,平日里他看自己的是什么眼神了,果然是爱。
爱到极致,得不到回应就会有恨,恨对方的不解意,恨自己的不甘心。
在这世上有人爱着自己,是件幸福的事,换作少年郎,说不得要将这爱拿去好好炫耀一番,仿佛得了什么稀世珍宝。
项弦已长大了,自然不可能这么做。但回想起故乡会稽,那些人成双成对,手上戴着红绳,结了契,郑重承诺一生一世、永不分离的话,项弦又羡慕得很。
他也曾想过设若成家,理想中的妻子该当如何;或是放弃成婚,改而与男子结契,那位心上人,又该是何等一表人才?
这么看来,萧琨完全满足他的要求,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身为大辽太子少师,这世俗官职不计,那坚韧得近乎固执的人品与责任感令萧琨显得犹如一座山峦,面对惊涛拍岸,始终屹立不倒,再大的苦难,亦一笑而过。
只是,从他们相识起,萧琨就显得相当难以捉摸,心情时好时坏,现在一切都终于有了解释。
“又在嚼什么?”萧琨见项弦摘了不知什么花就往嘴里送,“你这张嘴除了说话和吃东西,就闲不下来么?这是什么花?”
“甜的,”项弦说,“你尝尝?”
萧琨推开,项弦却按头往他嘴里塞,萧琨拗不过,只得就范,吃到了项弦喂他的那几分甜意。
得了这么点甜,萧琨忽又觉得,吃再多的苦也值得。
就算没有前世,项弦本就开始在渐渐地熟悉、喜欢上萧琨,更要命的是,心底总有股神奇的力量在牵扯,令他不受控制地要去亲近。
正当他随手出拳,要抨两下萧琨背脊时,萧琨却抓住了他的手腕。
“别闹,”萧琨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说,“有妖气。”
项弦于是与他一同躬身,两人藏身一处灌木之后。远方出现了起云峰处圣地巨门,萧琨单膝跪地,观察巨门入口,说:“那处有个法印,上一次来我也很疑惑。”
项弦却岔开了思路,说:“你们战死尸鬼族中,有没有通往地渊深处的方法?”
“问这个做什么?”萧琨不解,侧头看项弦,两人的脸挨得很近,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项弦的气息里还带着花的香味。
“地渊深处传说有幽冥地火,”项弦随口道,“你自己说的,能煅冶智慧剑。”
“再说罢。”萧琨实在没有心情想剑,叮嘱道,“稍后先不要出手,尽量将魔人引出来再说,我得防备穆天子随时出现,他有倾宇金樽在手,按理说能连通世上的所有角落。净化善于红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记得留下她的魔核。”
“你又确定善于红在里头了?”项弦问。
萧琨不想陪他抬杠,说:“没有的话,我给老爷磕三个响头谢罪。”
“一言为定。”项弦说。
“有的话怎么样?”萧琨说。
项弦满不在乎道:“老爷答应你一件事。”
“什么事都可以?”
“嗯,可以。”项弦不怀好意地看着萧琨。
萧琨骤然静了,彼此对视,萧琨又小声地问:“当真什么都可以?”
“可以。”项弦也小声回答道。
那一刻,项弦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刺激感,他几乎能猜到萧琨会拿这件事来要挟他做什么,仿佛彼此在短短刹那心意相通。
他想亲我?项弦的心脏狂跳起来,这举动充满了禁忌,他俩都是男性,项弦向来在异性面前守礼,唯一可能搂搂抱抱的只有同性,但一旦亲嘴,便突破了某个限度。
然而他却也不排斥这么一试,尤其在见过萧琨的身体之后,竟还有点期待。
只是让他主动去亲另一个男人,项弦实在做不出来。
若萧琨要挟,半推半就,他便真的从了,虽一开始只是玩玩,然而兴许两人感情甚笃,吵吵嚷嚷,并肩同行,也是一生之良人。
此时,阿黄从起云峰顶飞来,落入灌木中,看看两人,说:“顶上有一道缝隙,可以从那处进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