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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梦华录 第7节(1 / 3)

“算了,”宝音很懊悔,“我没钱啦!”

牧青山牵着她,挤到佛像前。

宝音说:“没钱!你刚才也不提醒我!”

“叫了你的,”牧青山说,“你不回来,我有什么办法?”

宝音:“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牧青山:“佛祖面前要吵架吗?”

周围的人见小两口吵起来,当即纷纷劝架,所说无非是“大年初一,佛祖面前,要和气啊,否则新年头一天吵起来,势必得吵上一整年”。

“许愿,快。”牧青山说。

宝音臭着脸,在释尊金身面前赌气般地碎碎念了几句。

“你在腹诽?”牧青山说,“有这样拜神的?”

“没有!”宝音满肚子火。

下一刻,牧青山变戏法般,手指间拈着一枚铜钱,出示于宝音面前。

宝音睁大了双眼。

牧青山扬眉,示意拿去就是了。

“这不是你的……”

“不要?”牧青山说,“梦里不是才朝我要来着?不要算了。”

“要!要!”宝音忙接过,却舍不得扔进功德箱内,牧青山已转身离开,宝音望向佛像,思考再三,最后把眼睛一闭,将那枚古钱扔了进去。

古钱与诸多碎银、通宝一同掉落进功德箱中,发出“当啷啷”的声响,犹如带走了牧青山的过去。

开封城从龙亭湖直到万岁山,年节的焰火犹如一条蜿蜒的光龙,映着天地间的光辉,犹如清平盛世中浮生幻梦。萧琨与项弦在湖畔走着,所有百姓离开家门,各自燃起焰火。

“你还没想好?”萧琨不敢回头看项弦,走在前面说。

项弦:“唔!”

项弦几次要走上来搭他肩膀,萧琨却加快了脚步,末了项弦改为牵手,萧琨屈服了。

“那你亲我做什么?”萧琨又问。

“我喜欢。”项弦笑道。

萧琨:“也行罢。”

萧琨看着项弦,只想时光永远留在这一刻。

“小时候,我在会稽,”项弦说,“见有一对契兄弟在树下抱着亲嘴,亲个没完,摸来摸去的,我还觉得奇怪,心想这有什么意思。”

萧琨:“现在呢?”

“现在知道意思在哪儿了,但总觉得还欠点。”项弦将萧琨强行拉过来,萧琨险些撞上他。接着,项弦侧头想再亲他一下,却被萧琨以手挡住。

项弦以为萧琨生气了,孰料萧琨却来了个绊摔,项弦不提防失去平衡仰倒,萧琨则将他搂在怀中,靠着龙亭湖畔一棵树,倾身,半抱着他吻了上来。

萧琨:“当哥哥的再主动一点,是不是意思就有了?”

再次唇分时,项弦哈哈大笑,俊脸上满是红晕。

“你不喜欢哥哥,”萧琨说,“只想与哥哥亲嘴儿。你自己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我可没说不喜欢,”项弦道,“哪只耳朵听来的?”

项弦又拉萧琨,萧琨嘴上说“滚”,心里却恨不得回身,把他狠狠地揍一顿,再将他抱着亲一顿。

然而下一刻,城中四处铃响,开始有人大喊“走水了——”。

“干活了。”萧琨说,于是与项弦前往城区,开始新年的第一桩重任。忙到快天亮时两人才满脸灰地回来歇下,项弦还指着萧琨哈哈大笑,将冰冷彻骨的水朝他脸上泼。

“睡觉了!”萧琨道。

项弦却不进来,摆开古瑟,坐在房外,换弦调弦,说:“你先睡,我坐会儿,醒醒酒。”

不多时,院外传来曲声,乃是范仲淹的《苏幕遮》,萧琨曾听师父乐晚霜唱过,但那已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了。

他枕着软枕,侧身面朝房外,闭上双眼。项弦平日里虽不拘小节,揉弦的指法却精准温柔,奏起《苏幕遮》时并未吟唱,清曲抚来,就像轻轻揉在了萧琨的心上。曲声渐低,似有还无,犹如一层薄纱般笼来。

“碧云天,黄叶地……”萧琨耳畔响起了乐晚霜的歌声,“……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项弦在最后低唱,“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弦音震颤不休,被项弦覆手按歇,他回头看,只见半掩着的房门内,萧琨已熟睡。

第99章 游园

过年这三天,项弦先带萧琨去蹴鞠,又与众人进万岁山皇宫去,名为给皇家拜年,实际上则是在皇宫里闲逛,借官员身份,混吃混喝。

晚上则呼啦啦一大群人,去八大楼里胡吃海喝,听曲儿享受。

萧琨则始终想着与穆天子的决战,到底要不要先夺得心灯,如何击败他,以防他在最后关头再一次借倾宇金樽逃跑……而在取回宿命之轮后,就得交还父亲,相当于作自我了断。

着急决战,无异于忙着赴死,甚至连“赶着去投胎”都说不上,毕竟命运轮转,届时他连三魂七魄都没了,也并无投胎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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