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出不去,看当下这情形也是凶多吉少,还有什么顾虑呢?
“你是什么时候想起的?”萧琨说,“怎么变得这么聪明了?”
项弦茫然道:“想起什么?”
萧琨充满震惊,看着项弦,说:“你……不正因想起前世,才这么做么?”
“没有啊。”项弦说,“前世?”
萧琨:“你没想起来?!”
项弦奇怪地打量萧琨,萧琨突然想到,方才那会儿项弦主动配合他,正是他们曾经最喜欢的方式,这不可能!
“你又在骗我!”萧琨说。
项弦当即哈哈大笑,又扳着他要亲。萧琨一脸无奈,与他在石洞深处吻了一会儿。
项弦说:“青山与宝音替我找回了梦里的记忆。”
萧琨不悦道:“我就知道。”
项弦一本正经道:“但我在这以前,就已经喜欢你了。”
“真的么?”萧琨淡淡道。
项弦:“为什么不告诉我?”
两人十指相扣,在深暗的地下洞穴里往前走,没有一点光,黑漆漆的一片。
“我怕你不爱我。”萧琨直到眼前,仍未坦白,只找了个借口,说,“本想到了某个时候,再慢慢地朝你说清楚;孰料拖得越久,就越是无法出口。”
“哦?”项弦的声音疑惑道,“我怎么觉得你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萧琨:“当真没有,就是这般。”
项弦:“倏忽后来说什么来着?要背离彼此,放弃彼此。这算背离么?你欺骗我,我欺骗你……”
萧琨握着项弦的手紧了紧,说:“你觉得它说的话能应验?”
项弦在黑暗中没有回答。
“我总觉得这条路像是去投胎一般,”项弦说,“黑乎乎的,该不会走到尽头就死了。我还没做好准备,要么还是回去罢。”
萧琨紧紧握着项弦的手,也有点犹豫,继续往前走么?
“都到这儿了,”萧琨说,“往下走罢。兴许尽头又是另一个山洞,绝路而已,什么也没有。”
“唔,”项弦说,“若是无头路,就停下来,不再走了。”
“好。”萧琨说。
他已经放弃了回往地面的打算,反正出不去,魔王转生为天魔,世界将沦陷,末日将降临,他们也再没有任何办法。
尽头果然是个洞穴,伸手不见五指。项弦说:“就在这儿,我累了,不想再走。”
“你也没走多远。”萧琨答道。
两人坐下,萧琨变得自然多了,开始触碰项弦,他们身上满是尘土、灰与血迹,污脏不堪,犹如两只深坑中的兽族,一旦停下,又开始相拥、亲吻。萧琨带着急促的喘息,不停地揉项弦,项弦索性跨坐在他身上,将他抱着。萧琨抬起头,与他接吻。
“凤儿,咱们还能活多久?”萧琨在黑暗里小声道。
“不知道。”项弦的声音带着笑意,说,“管它的呢。”
萧琨认真地品尝着项弦的唇,小声道:“等到你饿得受不了了,你可以吃我。”
“你吃我。”项弦抱着萧琨的头,小声道。
萧琨:“不,你吃我,我不想吃你。”
“咱俩互相吃罢,”项弦说,“一人咬对方一口,最后吃对方的心。”
“行。”萧琨急促喘息,已按捺不住了。
浪费时间是可耻的,萧琨搂着项弦的腰,一手顺着他修健的长腿往上迷恋地抚摸。项弦则不停地亲萧琨的耳朵,那里是萧琨最敏感的地方。
突然间项弦说:“有光?”
萧琨停下动作,转头,说:“是我的眼睛。”
“不。”项弦从萧琨身上下来,脚踝在石头上碰了下,“哎”了声,萧琨忙拉着他。
“在这边。”项弦说。
“兴许是地脉河。”萧琨道。
“像火。”项弦说,“去看看罢,万一是出口呢?”
项弦确实找到了一处出口,那里非常不显眼且低矮,但钻过去以后,通道就变高了,隐隐传来一股硫磺的气味。
“地下火池,”萧琨说,“慢点。”
脚下的石头温暖少许,面前出现一丝橙黄色的光。
“阿黄呢?”萧琨问。
他们牵着手在长长的通道中并肩而行。
“被黑凤凰掠走了,阿黄先将烈焰真魂还归我身,”项弦自然而然地答道,“令我修为暴涨,才敢只身来夺心灯,吓住了他们。”
萧琨听到这话时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只想揍项弦,说道:“你还不赶紧想办法,出去救它?!”
项弦一脸无奈:“关键我再想也没有用啊,光靠想的能出去么?它有它的劫要渡,我也有我的,是不是?”
萧琨在心里叹了声。项弦又坦然地说:“阿黄希望我能活着,能好好过。哪怕它再也回不来,也不愿意我因此哭哭啼啼,垂头丧气。而且我相信它,它一定能成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