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
项弦与萧琨马上明白到宝音所言,定是上辈子的事,当即大笑起来。牧青山登时面红耳赤,他与斛律光前世毫无半点超越友情的逾界之举,被宝音这么一说,反而尴尬不已。
“什么?”斛律光坐在潮生身后,又回头问。
“没什么,”牧青山说,“大伙儿能活着就好。”
宝音:“还记得你死了吗?”
“什么时候?”斛律光不明所以。
“都是上辈子的事了。”萧琨感慨道。
斛律光:“那我当然死了,否则怎么又有这辈子呢?”
项弦回头,只见乌英纵依旧保持着白猿之身,体力已无法支持它再变幻为人,一手握着龙的背鳍,另一手搂着潮生,潮生在风里倚在白猿怀中,已经打起了瞌睡。
“你记得给潮生买对联吗?”项弦朝白猿说。
白猿道:“记得,还在我的乾坤袋中,老爷。”
“我说的是上辈子。”项弦说。
“不记得了。”白猿答道。
萧琨忍不住也道:“你记得自己射箭从未准过么?”
“我天生就是这般。”项弦笑着退后半步,做了个拉弓的手势,朝着萧琨眯起一眼,说道,“咻!”
“射我内丹倒是挺准。”萧琨又自言自语道。
宝音又朝牧青山说:“你记得旭烈兀么?”
“方才我见到他了。”牧青山说。
“怎不搭理他?”宝音又道,“我本以为你俩又得打起来。”
“手下败将,”牧青山随口道,“不足挂齿。”
宝音盯了牧青山好一会儿,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脸,牧青山随手挡开,宝音却不依不饶,死活要欺负牧青山一番。牧青山说:“有完没完?把你推下去,自己去昆仑。”
“大姐,他不愿意,你别欺负他啊。”斛律光说。
这话不说还好,宝音顿时被点炸了,说:“关你什么事!这关你什么事啊!你怎么什么都要管?!”
“我们是朋友!”斛律光说,“怎么不关我事?”
宝音:“老娘忍你很久了!有心灯了不起啊!有龙当你师父又怎么啦?很久以前就想揍你了!”
“别在这儿打架!”项弦马上道。
宝音越过牧青山要揪斛律光,斛律光忙躲避,金龙配重失衡,往一侧倾,大伙儿又同时叫了起来,潮生被吵醒了,望向远方的昆仑。
“要到啦。”潮生说。
众人又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白玉宫浮现于云海中央,现出仙境全貌。
“要到了。”萧琨明白到,该来的终究会来,距离自己的最终命运已越来越近。
他本以为这一世自己将殉剑,却意外地活下来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不必死?
然而疼痛感再次出现,解离着他的血肉与灵魂。父亲之言再一次提醒了他,取回宿命之轮后,因果轮回中所有的印记都会被消除,自己也将完成在这段时光中的特定使命,完全消失。
他只存在时间长河的某个片段中,而这条长河从不回往过去,始终在滚滚向前,他所存在的一切记忆,在因果抹除以后,也将完全泯灭。
可纵观这浩瀚神州成千上万年的光阴,谁又不是如此?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想到这里,萧琨不知是该悲伤,还是该放下沉重的负担,来好好珍惜这最后他们相处的短短时光。
金龙穿过白玉宫屏障,降落于殿外的神泉中。
“长戈!”潮生到家了,快步跑向正殿。
只见皮长戈一身金甲,悬浮于法阵中心两尺空中,作半躺之势,一手横持绿枝,身周散发出源源不断的光犹如细线,与地面的法阵相连。法阵中的能量路径又曲折通往生长于浮空岛上的神树句芒,神树枯败的枝叶泛着一层金光,仿佛被暂时修复,引领着天地脉中的灵气。
“你在做什么?!”潮生惊了,他在宫中成长,从不知这座岛屿能离开原先位置。
“这是西王母留下的法术,”皮长戈注视潮生,说,“搬家用的。”
潮生:“哦,所以呢?”
皮长戈不答,只朝驱魔师们说:“你们辛苦了。”
潮生想爬到皮长戈身上,几次都不得其法,最后是皮长戈出手搂住了他,将他拉到自己身上,让他趴在自己上半身,以身体充当了一个悬空的吊床。
萧琨与项弦走来,皮长戈说:“你们尚有一天一夜可休整,这段时间内,白玉宫的典籍、法宝、泉水任你们取用。姬满正在不停地吸收天地脉中戾气,下一步兴许就是造成人间的重大伤亡,为他再增添戾气,以完成天魔转世,抑或驱动什么邪恶的法宝。”
“他想再次使用宿命之轮回转时间,能量却尚有不足。”萧琨出示倾宇金樽,说,“我们有倾宇金樽,随时能杀上天魔宫去。”
皮长戈说:“太危险了,他一定作好了最后的布置,我会驾驭白玉宫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