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气,可听到后半句,又不自觉直起了背。
“实话说,病人的情况确实不太乐观。”
类似的话,温乐然已经听过很多次,只是这一次,医生说得更多了,多到让他无法理解。
他只能茫然地听着,听医生有些隐晦地劝他放弃。
直到最后,周围的声音终于都消失了,温乐然意识里空白了很久,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猛地回头,一把握住施渐宁的手:“专家……你之前提到过的专家呢?”
温乐然记得,那天他把邀请函给施渐宁之前,施渐宁说过,正在联系一位国外的专家。
施渐宁本就一直在办这件事,很快反应过来,按了按他肩膀,说:“已经联系上了,原本约好下个月初就会到华国来。”
温乐然眉头蹙了蹙:“还要等这么久……”
“别急。”施渐宁温声安抚他,一边回头问主治医生,“那边应该已经跟你们联系过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专家提前做一个诊断,或者,给点建议?”
仁善医院本就长期跟多所高校有合作,远程问诊经验也很丰富,加上之前已经跟施渐宁联系的专家对接过,于是主治医生很快回答道:“可以,这边数据也能马上同步过去,但现在这情况,可能远程诊断能做的也不多……”
听他说得迟疑,温乐然忍不住说:“先试试吧!”
主治医生看了施渐宁一眼。
施渐宁:“先联系看看。”
医院效率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跟大洋彼岸联系上了。
温乐然二人被带到了一个研究室里,周围有不少仪器,中央的办公桌上有电脑连线彼岸,画面已经投屏在墙上,对面是一位看起来五十岁出头,却已经一头银发的中年人。
然而正如主治医生所说。
专家在看完数据又问了一堆问题后,开始叽里呱啦地说,温乐然用自己蹩脚的英语听力努力理解,也只能听出他说的,似乎跟主治医生说的差不多。
他怀疑是自己没听懂,又忍不住看向施渐宁。
施渐宁迟疑了下,微微垂了眼。
意思不言而喻。
但看到温乐然失望的眼神,施渐宁又忍不住说:“他的意思是说,按目前情况,医院这边的处理已经是最好的了。剩下的,要等他过来了才能确定。”
“也就是说,他来了,也许还有希望?”
施渐宁没有回答。
温乐然就明白了。
也可能依旧没有希望。
但至少,还有“可能”。
那边的专家大概也能看到他,目光一直盯着镜头某处,过了会突然开口,又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
这次夹杂了大量专业术语,温乐然是一点都听不懂了。
他有些慌乱地扭头,却见施渐宁只是认真地听着,过了会,又用英文提了几个问题。
温乐然没敢打断,只能紧张地等着,直到施渐宁跟对面说了声谢谢,连线断开,才问:“他说什么?”
“他说,按照目前临床的经验诊断,你爸的情况确实不太乐观,醒来的可能性已经非常低……”
温乐然心里沉了沉。
“但是,”施渐宁很快便接了下去,“他们那边有个进行了十几年的研究项目,是针对植物人促醒的,主要对象是因为意识障碍昏迷超过两年的病人。”
温乐然双眼微微睁大。
作为植物人的家属,他当然清楚,目前临床大部分的促醒手段,基本只能对短期昏迷的病人有效。
昏迷时间越长,成功率就会越低。超过两年,就很难再醒来了。
宋京山刚出事时,他也曾努力赚钱,想给宋京山做促醒手术,然而等他筹到钱,最佳的时机也已经过去了。
可如果真有那样的方法……
施渐宁看着温乐然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但他刚才已经问得很清楚,自然知道这个研究没那么简单。
“目前这个研究基本还停留在理论阶段,虽然征集到了志愿者,但四个人里只有一个成功案例,而且后续的恢复情况也不太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