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步,又停下来,揉了揉温乐然的头:“早点休息,别想太多。”
这一声像是拂在心尖的风,撩拨得人心颤。
温乐然看着他好像真的要往外走,心底莫名生出一阵冲动,脑子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追了上去。
施渐宁被抓住衣角,就又停了脚步。
温乐然往他身上靠了靠,还是觉得不满足,又从背后抱住施渐宁,埋头蹭了蹭。
施渐宁身体轻微一颤,笑了声。
“你笑什么!”温乐然埋头看着地面,小声吐槽。
施渐宁也没动,过了半晌,才哑声道:“温乐然,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没办法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话里带着赤果果的暗示,温乐然攥住他衣角的手紧了紧,又慌乱地松开。
半晌,他听到施渐宁很轻地啧了声。
男人终究没再停留。
“早点休息。”
·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太多,关上门,温乐然脑子里都还是空白的。
他任由自己放空,慢吞吞地进了浴室,洗了个澡。
热水让人越发放松下来,平日的生物钟终于运作起来,困倦漫上心头,温乐然差点就在浴室里睡了过去。
勉强支棱起来洗完澡,关灯上床,人却又莫名清醒了。
那些始终被死死压着的想法一个接一个跳出来,在这黑暗中格外突出,让人恐惧。
“罗星川……死了啊。”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声音在耳边响起,才忍不住似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可这终究是不可避免的事实。
这是第一个在现实中死去的,原著的被害者。
之前的祝云夏还好好的活着,施宇荫父子跟施渐宁似乎也没有撕破脸,还有一些他记得名字的角色,甚至没有在他的生活里出现……
温乐然始终心存侥幸,觉得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什么都可以改变。
可罗星川离奇死亡,让他有种命运齿轮终于被谁推动了的错觉。
他有无数的借口说服自己。
施渐宁跟原著的那个反派大boss不太一样,施渐宁根本没去什么山上的中秋晚宴,甚至罗星川死亡的时间,也似乎比原著里要早。
凶手怎么可能是施渐宁呢?
可更多的细节,又随着这些借口冒了出来。
冲突,宴会,死亡……其实都对上了。
而且,昨晚他给施渐宁发消息,施渐宁一直没回。
自从坦白了对他的感情,除了故意赌气,正经的消息施渐宁几乎都会回复。哪怕当时再忙,回头也会解释两句。
可昨晚他明明很认真地问施渐宁会不会回来,男人却始终没有回应。
也许是因为当时太忙,又或是看到时已经太晚了,可这时回想,对话框里那个时间点的空白,总让人不敢细想。
还有更久以前的事。
温乐然都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这时才意识,那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当初第一次踏入这个别墅,那件他在一楼厕所里看到,后来又离奇消失了的血衣。
哪怕他一遍遍说服自己,都是巧合,都是误会,可心底还是会有另一个声音,小声问:万一呢?
罗星川的死真的跟施渐宁毫无关系吗?
警察来找施渐宁,真的只是寻常的走访吗?
这简直就像是命中注定。
就好像有无形又强大的存在,在嘲笑他,在警告他。
在告诉他,哪怕躲开了一次,也还会有无数次。哪怕躲过了眼前,命运也总会以另一种形式复现。
就像罗星川终究是死了。
温乐然甚至忍不住想,会不会施渐宁什么都不做,证据最终也会指向他,甚至逼着他走向深渊。
温乐然没办法不怕。
可是,之前长栏市的情节,明明是真实地躲过了。
他很清楚,那个祝云夏还活着。之前偶尔听施渐宁跟关跃沟通,温乐然甚至隐约知道,人已经被警方控制,将以某种罪名起诉。
既然如此,祝云夏就不可能死亡,更不可能死在施渐宁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