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安全的话题,轻声问:“吃饭了吗?”
不错的话题。
如果声音没有颤抖的话。
宗渡看着她这张漂亮脸蛋。
薄唇轻掀,问她:“慌什么?”
不像质问。
更像纵容。
凌佳没明白,下意识重复:“什么?”
在宗家做戏一整天。
那些甲乙丙丁上演的精彩剧目都没此刻有趣。
凌佳大概不清楚,她故作不懂时,耳朵比平时要红许多。
他偏爱她这个样子,不介意让她更明确自己的想法。
“其实比起演技精湛的演员,我更偏爱你的青涩,懵懂无知?乖巧懂事?”
“凌佳,你为我量身定做的人设我很满意。”
宗渡说着,朝她走了过来。
几步路的距离,在她眼中变得格外缓慢。
直到他身上的松木味道逐渐覆盖医院的消毒水气息。
凌佳动动手指,觉得自己此刻该说些什么。
只是眼下的情形来得突然,她尚未想好台词。
只能略显茫然地站在这里,一双清澈的眼看着他唇角露出的笑意。
他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是他饲养的宠物。
两人之间存在的身高差让他弯腰,对上她茫然的眼睛,好心伸手,安抚动物那样轻轻抚摸她的脸。
放低的声调像羽毛,提醒她:“千万别崩,继续装下去,至于你在别人面前什么样,我一点都不在乎。”
比起情话,更像是一种警告。
警告她要装就装到底。
她乖巧点头,主动拉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拾起乖巧,温柔地问他:“那你吃饭了吗?”
“还没。”
“想吃什么?”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
宗渡苦恼地皱眉。
“那吃蛋炒饭好吗?我很擅长做这个,出门前看冰箱里也有鸡蛋,阿姨今天会上门吗?”
“她可以不来。”
“那我做给你吃吧。”
“好啊。”
走出医院。
宗渡的车等在门口。
凌佳回头看了眼楼上,玻璃反射着刺眼的日光。
她眯起眼,收回视线,在坐上车前又叫了一次宗渡的名字。
宗渡抬眸看她。
敞开的车门,凌佳在车门外弯腰,双手撑在座椅上,凑近在他面前,柔声问:“你会帮我兜底的,是吗?”
宗渡的手指撩开她的衣领,看见属于自己的那枚纹身。
指腹轻轻在上面擦过。
他每每垂眸,睫毛便如蝴蝶栖息。
论装腔作势,他也是个中行家。
如今装纯情,略微勾唇,露出温和模样,便显得格外深情。
只是视线并不清白,直勾勾地往她衣领里面探。
“当然。”
他肯定地回答了她的疑问,又笑着补充:“你让我开心,我就为你兜底,很公平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