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库紧随其后调到医院,再加上袁亭书和姜丛南两个人的血才够用,姜满几乎把全身的血换了一遍。
手术结束后,姜满转进icu,主治医生跟袁亭书说:“病人接受了正常人的血液,血凝因子和血小板功能大幅提升,凝血功能趋于正常,袁总可以放心了。”
总算听到好消息,袁亭书脸色和缓些:“你辛苦了。”
在icu住了两天,姜满各项指标恢复正常,转入了病房。
姜丛南也跟过来了,他不待见袁亭书,那人坐床尾,他就坐床头,争着离姜满更近。
姜满比上次见时缩小了两圈,姜丛南瞧着心疼。
昨晚他接到电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个月前姜满大学毕业,本来要回姜家公司上班,后来又说谈恋爱了,先不回家。
姜丛南问是谁家的小姑娘。姜满含糊其辞:“是沈北有钱人家的孩子,我们俩感情还不稳定……”
姜丛南敲打他:“早点带回来我看看,别叫人给骗了。”
一语成谶,姜满真就丢了。
再后来,姜丛南拿到了姜满的死亡证明,叫人去沈北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姜满的踪迹。
姜丛南这才相信,姜满是真没了。
这事在他手里压了好几个月,愣是没敢跟他爸说。现在姜满“死而复生”,他的罪恶感和内疚感稍微减轻了一点。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姜满口中“有钱人家的孩子”是这么个老男人。
他不禁恶狠狠瞟向袁亭书,越瞟越眼熟。脑子里搜寻一番,蓦地开口:“你跟姜项北什么关系?”
“朋友。”袁亭书淡淡道。
“怪不得。”姜丛南冷笑,“真是物以类聚。”
袁亭书瞥一眼。
也不知吃几斤枪药来的,说话这么冲。
以往他才懒得搭理,姜丛南这种人挨几顿毒打就老实了。但这次他理亏。在医生面前装完孙子,还得在这小屁孩面前装。
袁亭书息事宁人。
病房里安静下来,姜丛南摸了摸姜满的头发,跟以前一样顺着往下捋,忽然手心一空。竖起眉毛质问:“长生辫呢?”
袁亭书尽量少言:“那是个意外。”
姜丛南立马炸了:“他是你男朋友,你不知道他多看重小辫子?你这漠不关心的态度摆给谁看?我弟弟在我们家养的好好的,怎么到你手里就进icu了?你到底怎么他了!”
袁亭书脑瓜子嗡嗡。
“——打扰一下,我来换药。”医生推门而入,拯救了袁亭书。
袁亭书给医生让位置。等换好药,问:“他怎么还不醒?”
“他的外伤都处理好了,内脏和体征也没有任何问题,可能是潜意识里抗拒苏醒。”医生措辞严谨,建议说,“你们可以放点他喜欢的音乐,或者把他想见的人叫过来,跟他说说话——但不要大声喧哗。”
医生出门了,屋里俩人对视一眼。
姜丛南一脸得意:“闲杂人等出去吧。”
袁亭书眯了眯眼,挤出一个礼节性的假笑,离开了病房。
久不进水,姜满嘴唇干得快裂开了。姜丛南掏出他新买的润唇膏涂上去,放在床头抽屉里,过一会儿抹一次。
晚些时候,袁亭书买了一袋果冻橙回病房,拆开包装摆在床头柜上,橙香四溢。
“你干嘛?”姜丛南呛他。
“香。”袁亭书好脾气回应,“满满爱吃。醒得快。”
“你居然不知道?”
“什么?”
姜丛南笑得阴阳怪气:“他爱吃澳芒。”
袁亭书表情一僵,施施然坐回床尾:“医院超市没卖的。”
敌人甘拜下风,姜丛南捋一把他的红毛,在心里摇他的小战旗。姜丛南陪到晚上十点,困得睁不开眼了,回附近的酒店睡觉。
袁亭书遣走病房配备的陪护,叫他们推一张床过来挨着姜满放,拧一把热毛巾,准备给姜满擦洗。
解开病号服,袁亭书呼吸微滞。
姜满那小身板上又是缠纱布又是创可贴,一片狼藉。他站在床边看了两三分钟,目光每掠过一处,就好像在自己相同的位置划上一刀。
太疼了。
给姜满从头擦到脚,最后坏心地抠人家脚心:“痒吗?痒就起来打我?”
蓦地“叮叮”几声脆响,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袁亭书低头一看,是那枚绿宝石戒指。
可能是擦洗后没放好,姜满左手从床边垂落。他瘦得太厉害,戒指都戴不住了。
像是某种意向,袁亭书蓦地心慌。捡起戒指,特意套在稍粗的中指,轻声唤着“满满”。
“——水。”
袁亭书耳廓微动,屏住了呼吸:“满满,是你说话吗?”
“喝水……”
这回听清了,袁亭书把吸管杯送进姜满口中:“水来了。慢点喝。”
姜满嘬几口,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