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诱人……
但。
“抱歉,我不信任你们。”
江嵋拒绝了提议。
可黎昭杀伐果断,来找她,表面上好声好气地商量,实际上所做的决定不容许任何人质疑。
“江嵋,我是在通知你,你没有资格质疑我的所作所为。”
江嵋怒目而视。
“强盗行为,你们就不怕我揭露吗?”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黎昭轻笑出声。
“那你倒是同媒体说说看,让他们来评判,黎家到底做错了什么,恋爱是双方自愿的行为,和平分手后,你怀孕我们不仅没有选择逃避,反而主动承担责任,任谁来了都挑不出一句毛病。”
江嵋满脸不可置信。
“还真是不要脸。”
“我才十七,他这个行为叫□□。”
“你已满十四周岁,虽未成年,但在双方均自愿的情况下,不存在所谓□□一说,你拿不出证据来,而我们有最好的律师。”
权势压人,逼得她无力反抗。
“你只要点个头,便可轻松过上富太太的生活,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被接到黎家,安心养胎,黎骁老实安分了许多,终于有了点当父亲的样子了。
江嵋短暂地天真过,理智却再次将她从悬崖拉回。
江槐是她唯一的念想。
在这个恶心的地方,活下去的唯一念想。
讽刺的是,自女儿出生后,江嵋便几乎没见过小江槐。
拍戏是一方面原因,更主要的原因是,黎家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隔绝她与女儿的接触。
小江槐一岁生日宴的时候,被奶奶抱着,在对方怀里,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她,像在看陌生人。
江嵋的心被刺痛了。
明明是亲生女儿,但黎骁的表现却不太热络。
江嵋知道,对方一直想要个儿子,好替自己继承公司,完成母亲的要求。
黎昭表面上待小江槐极好,抱着哄着,实际上却处处规束,不仅严格把控她的餐食,甚至批评指正她的仪态。
没有做到的话,动辄就是打骂。
江嵋看不下去了。
“妈,她才一岁,只是个孩子,您对她要求这么高做什么?”
黎昭置若罔闻。
连走路都困难,只能叫叫人,黎昭却勒令对方,不许哭,不许吵闹。
说什么孩子要从小培养,这分明就是抑制孩子的天性,强迫对方快速成长。
小江槐是在这样的重压下长大的。
三岁的时候,在同龄人仍在和父母撒娇的年纪,小江槐已经开始学习写字。
从毛笔字到钢笔字,从执笔方法到练出笔锋,黎昭的要求高到可怕。
她很少见到父母,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或许是没人要的孤儿。
奶奶对她其实还不错,但给她的爱总是附加诸多要求,并非毫无条件。
比如说:
练完字才能吃饭,背完单词才能睡觉。
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做完这些事自己会好过些,奶奶也会对她和颜悦色些。
于是拼了命地想让奶奶对她满意,她力求事事完美,也确实做到了,可跟随夸奖而来的却是更高的要求,她的日子,好像并不好过。
再长大些,多了明辨是非的能力,感受到的压力远大于爱,小江槐就开始变得有些寡言阴郁。
六岁的时候,她跟着爷爷,已经能够熟记各类中药学名。
虽然被奶奶骂不务正业,但爷爷在她眼中,是个有点懦弱但足够善良的人。
诸多中药学名是她闲时随便背的,温越知道后颇为惊讶,随即认可了她的记忆力。
家里没有玩具,玩具在黎昭眼中是浪费时间且没有意义的无聊消遣。
温越的房里只有糖,还是中药材做的。
味道却不差,小孩子也爱吃,温越给了她一大把。
那是小江槐第一次吃糖,味道很甜,但却成了漫漫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一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