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那是——”一个问,看向左右。
“彤——彤炜!对,彤炜!”
“衣服那么好,什么鸟啊?”
“衣服颜色还和他是什么鸟有关系了?”
“你不知道?”一个笑道,抓住了表演的机会,立刻手舞足蹈粉墨登场,“它们鸟族都是这样啊,彤炜是鹦鹉,鹦哥儿——据说他小时候那位夫人这样叫他来着——鹦鹉你见过吧?都是花里胡哨的!漂亮着呢。你见过鸟族其他的首领没有?”
“其他的,比如——”
“比如暮霜,比如泮林!”
被问到的那个兀自揣测着名字,提问的那个继续得意洋洋地说:“暮霜大人高大,不,简直就是魁梧,总是穿一身黑衣,虽然慈眉善目,但非常凶悍;相反是泮林大人,瘦长高挑,最喜欢穿一身雪白,一根杂毛都没有的那么白,不说话的时候一点儿表情没有,一说话就笑眯眯的——”
“你说得这么清楚,就好像和鸟族有多熟悉似的,”另一个道,“那你倒是说说,这鸟族的‘那位夫人’是什么啊?你见过吗?”
霓衣闻言,谁也没看,心中却一动,竟然期待起对方说的东西了——哪怕清楚谁也不会比她更清楚。
“那位夫人嘛,那位……”
眼见吹嘘的那位说不出话来,众妖嘲笑了一番,霓衣见状,趁机把话题导向今日那奇怪的声音,“你们看见是什么东西了吗?或者看见是哪里发出来的吗?”
众妖都说没见到,“那时候吓都吓死了,那还敢抬头看啊!”但都觉得应该是乐器,某种神奇的乐器,继而反过来问霓衣,世上还有这样的乐器吗?此时倒知道承认自己无知无识了。
霓衣左看看,右看看,想说自己也不知道,更想说,我即便不知道,也猜得出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一个麻烦,挖开了是更大的麻烦,还有什么在等着她?
她想转头去看坐在一旁的唐棣,却没法转动自己的脖子。
唐棣静静地听着,心里没有什么波澜。说带头的是什么鸟,谁又是什么打扮,她都不太关心,只是任由这些东西流过自己的脑海,轻轻地在干枯的河道上留下一点痕迹,也只是一点痕迹而已。
今天猿族来的时候,她看见了它们,它们也看见了她。转瞬之间她就想起之前危落的事情,大老远地瞬间就看见那里面有几个是之前见过的,当时幸存了的危落的手下人。于是它们向她冲过来的时候她没有丝毫惊讶,自己也全力应战,知道它们肯定比这些山鼠要厉害多了。
必须依靠自己,必须全力以赴,只有她能抵挡住它们,既然它们这样主动地送上来那就谁也别跑了!
打斗之中她心无杂念,只是想战胜,甚至为什么要这样出手都没有想,一切自然而然,现在回忆,只感觉到是一种力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至于前因后果,当时想也不想,现在竟然觉得没必要想。
如同站在高耸入云的城墙面前,只知道那是墙,毫无翻过去的念头。
这种安静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让她人坐在这里听众人叽喳,心却在微微高一点的地方想着别的事情,也许是比它们的议论更重要的事情。比如说,到底为什么打仗,眼下这是真正的战争了,聚居的大族开始牵扯进来,甚至主动加入,和人界的战争毫无区别,即便暂时目的不明——想不到到了这里也逃不过战火和愚蠢,何以大家都这样?也许真是什么天劫之类吧。
群妖此时忽然想到了今日的种种疑点,一下子议论起猿族为何会出现,“之前从未听过它们会这样,一向也与世无争啊,怎么会和联合了山鼠呢?”“今日它们那几个头领……”
众人一时纷纷看向她,“唐姑娘,它们怎么会直接向你扑过去呢?”
唐棣只好将当日抓住危落的事情告知。众妖听了啧啧称奇,“怪道呢,听说这一年多来猿族相当安静,甚至不出来了,原来是出了这么大的事。”
“不过唐姑娘啊,”那个最好奇的问,“要这样说,危落还回得来嘛?”
她摇摇头,“回不来了。”也许已经投胎去了。
众人又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说猿族这下没有大妖当首领了,乌禄也不在,怪不得会干这样的事。有插嘴的问乌禄为何不能回来,难道上了绝寒峰连行动的自由都没有了?下论断的那个说何止没有行动的自由,甚至连自己的想法都不会再有了,“上了绝寒峰就不是原来的猴子啦!”那没有人领头就会和山鼠一道?也不至于吧?猿族不是一向很自傲的吗?
“要说联合,肯定是为了咱们逍遥谷的资源!”一个说,“咱们这地方好,资源多,山鼠那地方的,‘鸟不拉屎’!”说着笑起来,“肯定是为了这个!现在猿族也下来了,惹得这些鸟儿们也下来了,肯定是抢资源了!”
有人反驳说,但是往日山鼠缺乏资源还好说,猿族何以如此?他们不是没有。
“可要更多啊,谁知道还要出多大的事!”
“那不就是不顾咱们的死活了!”有人哀叹,“要把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