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劲,再看左右的同窗都是憋着笑的样子他忽然就懂了,倏然“啪”一声拍案站起,指着于庆隆:“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哥儿!方守城,你家夫郎到底懂不懂规矩?”
方戍平静地说:“至少没在老师面前拍案呼喝。”
钱长安立马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赶紧朝另一头始终很安静的老师作揖:“求老师原谅学生,是学生鲁莽了。”
叶亭没接这话,问于庆隆:“隆哥儿方才说读了四书五经,那你可否讲一讲,你最喜欢的是哪一篇?”
于庆隆道:“学生只是读过当中的一部分,目下最喜欢的是大学之道≈gt;。”
“背来听听。”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
“你既知明德、亲民、至善,那先前所做所为,可称‘至善’二字?”
“学生以为可以。人便如树木一样,阳光可促其成长,风雨亦可促其成长。若有窗友需要阳光,那便予他阳光。若有窗友需要风雨,那便予他风雨。他成不成长是他的事,学生给不给是学生的事。若因此而遭到记恨也无妨,总好过见友言行不当而不提醒。”
“伶牙俐齿。”叶亭缓缓捋了捋胡子,忽尔笑起来,“我就说呢,守城一贯是说不娶,无意中人,知己难遇,怎么就突然成了亲。敢情是你这张嘴说服了他。”【1】
“呃、这个倒是……”
于庆隆冷不丁红了耳朵。
方戍看上去也多少有些不自在。
两人不约而同扭头看向对方,四目相对,又慌慌转回头去。
昨夜里的胡闹情形还历历在目,想起便心跳加剧血液激涌。
于庆隆无意识舔舔唇角,方戍也是口干舌燥。亲吻时不觉对方嘴里的温度高,另一事上却感受到了。
这时钱长安嘀咕道:“谁和你是窗友?倒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于庆隆还没说话,叶亭瞪向钱长安:“你倒还有脸提,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先前为师出游你自行跟来,为师日久教化,如今你却半点不见长进!一个窗友比你优秀你便受不了,往后若是去了更高处你岂非日日心中煎熬?这样如何学成!”
钱长安立刻跪下来:“对不起老师,学生知错了。”
其他几个学生一见也跟着跪下。
于庆隆有点懵。这么严厉的吗?
虽然有木板,跪着也不脏,但是他不太想跪。
算了他也跟着跪一下吧。
于庆隆跪在方戍旁边。
叶亭这时道:“好了都别跪了,跪什么跪?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念念书。明年便是秋闱,你们把用不着的心思都收一收。若是错过了明年又是三年,一辈子有几个三年?特别是你!”
于庆隆忽然被指:“我?”
叶亭说:“回去好好盯着你夫君念书。他脑子好,可贯会偷懒,看见石头木头就走不动道。方守城你背的那又是什么东西?”
叶亭指着方戍书包侧面的笔筒。他一看便觉着不像是水筒,想着是不是这学生又带了什么耍玩之物。
方戍立刻去拿过来:“老师,这是笔筒。里面放了笔墨纸砚。”
他一说,大伙都觉新奇,转过头来。
方戍一打开展示,所有人都觉着这东西真是量着书生们的需要制做的。这也太方便了!
连钱长安都没忍住问:“方守城,你这东西打哪来的?”
方戍顿时像个昂扬战胜的大公鸡,特得意地说:“我家夫郎专门为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