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干瘪的骨架被填充了血肉,整个人的精气神又立了起来。
对象是裴羽,楚元廷倒也相对放心,因着他的确是这些人当中比较老实的一个,眼瞅着像是即使心慕陆淮也不怎会对他做些甚么的那类老实人。
他却不知老实人的理智也有一根控制的弦,而这根弦就攥在饮酒过量不甚清醒的陆淮手中。
因而这马车跌跌撞撞一路行驶到陆府前的时刻,接到信息出来迎接的春樱和夏鹭便只看到一只骨节分明带着厚茧的手掀开了马车的帘子,随后便是少将军跳下了马车。
十分自然地往内伸手,直到一只较之他的更为白皙柔软的手搀上,才顺着把人带着往下。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春樱见到陆淮激动得无可附加,险些就把平时相处的没大没小都暴露得干净。
但沉稳的夏鹭戳了戳她那怕痒的腰,顿时这只小麻雀便变得老实了起来。
陆淮看着被他视作亲人的丫头们在这处,一下子那种居无定所、被熟悉又陌生的人支配的委屈感便蔓上心头,刚好此刻还浑浑噩噩,便是一下来就有那种将倾的感觉。
好在细心的裴羽扶住了他,这才安然地站立在地上。
今日麻烦怀远了。陆淮凝视着裴羽,真诚道谢道。
他是真的不知没有裴羽要如何收场,眼看沈三因着他已经和楚元廷闹得剑拔弩张、就差拼杀起来,程若琛也为他平白无故染了一身腥招致了楚元廷的注意。唯有裴羽是尚算得上安全的,不会因他这偏爱而惹来一些不好的后果。
他亦知晓裴羽为他承担了多大的压力,而他≈iddot;≈iddot;≈iddot;却只是在利用友人的权柄和家世、自私地借着这份热忱爱意离开帝王的控制。
陆淮,你当真是卑鄙无耻至极。
这可怜的君子被逼得已经开始疑心自己多年来习圣贤书到底孕育出来的是怎样一个龌龊不堪的灵魂,却未曾想到人非草木,岂能无丝毫私心。
他也不知自己实际上已经向这任劳任怨的护送者付出了代价,送他回程的裴羽此刻一声不吭,一反热切常态很是听话地到完别就走不是因为别的甚么。
而是怕自己再呆下去便会忍不住≈iddot;≈iddot;≈iddot;
因着方才在马车上他被陆淮当作久旱逢甘霖的那滴雨露,被这一贯守礼的清雅公子视作了不知是工具还是玩物、抑或是被看成了某个起死回生的人的影子。
总归不知为何地就被心之所向的挚友突然搂住亲近,他惊愕地对上彦谨的眼,却发现杏眸半眯着看不出是梦是醒。
凑得更近便也只能看见垂落如初柳纤长浓密的眼睫带着水意,仿佛是被大起大落的境遇弄得委屈得落下了泪,又好似是被颠簸得不舒坦的一种反馈。
大抵是太疲倦太难受睡去了≈iddot;≈iddot;≈idd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