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韵又叫上阿伟,把郭世湛半扛半扶,弄了出门。
一路上,郭世湛始终昏睡着,气息也越来越弱。庭韵惴惴不安,这时才真正后怕起来。当时只觉气急,连杀人的心都有,完全控制不了出手轻重,也不知郭某人会不会因此一命呜呼。
他虽然可恨,却也罪不至死。庭韵的手和脚不自禁地颤抖,呼吸也急促不安。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她跟三妹道歉。
“二姐只是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许三妹反而镇定下来,表情略显呆滞,“这婚我定要离了,他死了倒好!省得办手续。”
阿伟诧异地看了一眼后视镜。
所幸酒店附近就是一家大型医院,急诊室立刻接收病人,给病人用了吸氧设备,之后便是拍ct、做开颅手术。
两姐妹在在医院一直耽到后半夜,直到医生宣布郭世湛手术成功,至于何时苏醒,可能还要再过几个时辰或一两天。
“二姐,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来守着他。”
“我叫佣人过来守着,倒是你,已经忙了一天一夜,该休息了。”庭韵说着,拿出手机给阿欢拨一支电话。
“好,我会休息,放心吧。”
郭某人无恙,庭韵彻底松一口气,“等郭妹夫醒来,我会郑重道歉,再给他一笔补偿。”
“千万别!”许三妹赶忙说,“他的那德性你不是不知道,一旦有这种机会,一定会像吸血虫一样死死咬住,恐怕会耍着无赖,讹诈个没完没了。”
庭韵一想也是,前年郭某人称经营困难,前前后后上门借了她三笔钱,之后便再没提过这事,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赖掉了。
“二姐,要是他追究,我就说是我做的,再不济我是他儿子的亲妈,他总不至于一点情面不顾,铁了心送我进监狱!”
庭韵无可奈何,心头只是悔愧不已。
“三妹……”
“二姐,你还愁没有把柄被人抓吗?章家人虎视眈眈,周先生又是那样的地位,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自然能少一事便少一事。我知道你做这些都是为我,索性就当是我自己做的。再说,你若受牵连,妈他们肯定不会好过……”
“可是……”庭韵犹疑,“若他当真一点情面不讲呢?”
许三妹故作轻松地一笑,“到时候再说罢了,事情也并未进入绝境。当时我只当他死了,想不到又救回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其他的不利结果也就无所谓了。”
三妹忽然语重心长,说:“二姐,这些年你为许家做的已经足够了,是时候我为你做一回。”
姐妹二人深情拥抱,彼此眼睛里都蓄满了泪水。
庭韵和阿伟离开后,许三妹一个人守在安静的病室,仪器的电子音滴滴答答,郭世湛头顶裹了纱布,苍白着脸只是昏睡。
这时候的郭世湛嘴脸没有那么可憎。
这张脸她也曾爱过,曾与之一起憧憬过美好的未来。
如今想来,都是错付了吧。在这段错误的关系里,她也有责任。当初看上他汽车4s店小开的身份,认识没多久就结了婚,实际上彼此都不够了解,糊里糊涂走入婚姻关系,又很快生了孩子。
只是时间久了,本性渐渐都露出来,撕撕扯扯,已看尽彼此最不堪的一面。
她又想起周家,当初若没有二姐跟周先生这层关系,郭世湛未必那么快娶她吧,呵,终究是她高攀了。
只是儿子才五岁,实在可怜。
许太太离婚改嫁时,她差不多就是儿子现在的年纪。听说母亲的命运会传到女儿身上,在她身上倒真应验了。
许三妹叹一口气,只觉前路茫然。
这时候,郭世湛的手指动了一下,然后睫毛也颤动了。
到底年轻,头上挨那么一闷棍,竟没有大碍。
“你……醒啦?”许三妹赶忙凑上前去,“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过来?”
那郭世湛皱着眉头,先是转一转眼珠,再轻轻动一动手脚。除去后脑一阵钝痛,其他地方都正常。
只是因为药物的关系,他脑子昏昏沉沉,身上没有力气,手脚也不太听使唤。
“这是哪……我怎么了?”他问。
“你喝多了酒,跌跤摔到后脑。”许三妹面不改色地说。
“摔跤……”郭世湛听了这话,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珠,似乎一时不可置信。
“有人打了我对不对?是你还是你们许家人?”
许三妹一惊,坚持说:“没有人打你,是你自己摔的!”
郭世湛搜肠刮肚地回忆了一番,昏迷前的记忆碎片竟然被他捕捉到了!
“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什么?”
“我要报警,有人暴力袭击我,那人是你二姐对不对?我要告她,让你们许家人倾家荡产地赔罪!”郭世湛说得咬牙切齿。
“没有人袭击你,实在要怨,就怨在我身上好了。我会跟警察说,是我发现你出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