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俩相视而笑。
最后,回港城时孟逐还是和郑祈年同一班机。
她原本正纠结着要编什么借口,推掉和郑祈年同行的机会,结果反而是周予白被临时叫走。
沈嘉树十万火急来电,断然威胁道:“你要是敢推脱不回来,兄弟就别做了。”
周予白被逼得只能提前换了航班。
他气得揉着眉心,余光瞥见旁边的孟逐却心里轻快,丝毫不为两人无法同行而感到伤感。
他突然站起身,用胳膊夹住她的脑袋。
“喂!”她挣扎,“周予白你成熟一点。”
“在你面前我可不想成熟。”
他低头用鼻尖蹭着她的头发,像动物在标记自己的领地,又恼又宠:“你也是,高兴也不收敛一点!”
孟逐尖叫着,推了他一把:“正经事要紧,你快走啦。”
“不想走。”他还在蹭她的头发,“我真想把你放在口袋里一起带走。”
“周予白!”
“好好好,我走。”他终于松开手,但随即又补充,“但你回港城必须来找我。”
他语带警告:“不然我就亲自去你酒店把你揪出来,到时候你那个郑祈年在不在场,我可不管。”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她推着他往前走。
到了安检前,两个人站在那里,谁也没先开口。
“那我走了。”周予白说着,却没动。
“嗯,路上小心。”孟逐说,也没动。
他们就这样站着,像两个舍不得分开的小学生。
“记得要来找我。”周予白又重复了一遍。
“知道了。”
“一回港城就来。”
“嗯。”
“不许借口说忙。”
“……好。”
周予白看着她,眼神里满是不舍。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那我真的走了。”
“嗯。”
他转身,大步朝安检口走去。
高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黑色的大衣在一片五颜六色的行李和衣服中格外显眼,却也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孟逐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起初她还能清晰地看见他整个人,到后来那抹黑色也被人潮吞没了。
孟逐忽然意识到,他真的走了。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那种感觉来得毫无预兆,像是有一根线突然被拉紧,然后绷断。她的鼻子发酸,眼眶忽然就热了起来。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周围是拥挤的人群和嘈杂的声音,可她却觉得空荡荡的。
孟逐低下头,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忽然,一双手将她揽过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孟逐还没来得及惊呼,就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睛。
周予白仰视着她,呼吸还有些急促,像是一路跑过来。
“uviens-toi,jeteanetoujours(记住,我永远思念你。)”
他说法语时的声音更低更哑,每个音节都带着独特的韵律。小舌音在舌根处轻轻颤动,气音擦过喉管,发出那种特有的、慵懒又性感的质感。
“记住,”他用中文重复,声音更轻了,轻到只有她能听见,“我永远想你。”
然后他仰头,吻在她的脸颊上。
那个吻温柔却坚定,带着某种郑重的承诺。
他的唇在她脸颊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移到她的额角,眉心,最后落在她的眼睑上。
“阿逐,我在港城等你。”
飞了十几个小时的航班,抵达港城时候刚刚刚天明。
孟逐在商务舱好好睡了一觉,下了飞机精神抖擞,拿出笔记本电脑就开始处理邮件。郑祈年边喝咖啡,边看着她,摇头失笑。
“你这女人,真是有使不完的牛劲。”
“时差还没倒过来,不工作我会睡不着。”孟逐头也不抬地回答。
他们直奔港口,在律师的陪同下视察被破产扣押的船只。
郑祈年在不良资产领域浸淫多年,最擅长的就是从破产公司里挖出被低估的宝物。他和孟逐配合默契,很快就重新梳理了一遍审计员的清单:哪些可以变现,哪些不值得,都清晰地标注出来。
他们一直忙活到了下午,终于完成了评估。
“累了吧”郑祈年看着她泛红的眼睛,“要不先回酒店休息?”
“不。”孟逐合上笔记本,“我一会儿还要去见一个朋友,他在船运方面有经验,能帮我们省不少麻烦。”
“这么急”
“越早处理越好。”孟逐坚持,“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郑祈年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这个女人工作起来的样子,总让他想起自己刚入行时的拼劲,什么都往自己肩上扛。
可是这样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