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村子离此地尚有距离。
人是他引出来的。
裴照野一众不过十余人,又要救那些无辜村民,又记挂着替她铺路,此中困难和风险, 即便不说她也能知道。
骊珠垂下眼睫,谨慎仔细地替他上药,又一圈一圈缠好。
之前在伊陵时,她连给他喂药也手忙脚乱,如今竟然也开始熟能生巧。
裴照野的眸光微微漾动。
纤细柔软的手指贴在他伤口上,她的动作小心得过分,好像他是什么碰一下就碎的瓷器似的。
他的手段并不光彩,裴照野其实并没有指望骊珠会谢他。
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她责怪的准备。
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心头的柔软触动化作更浓烈的欲望,视线不受控制地,在她垂首时露出的后颈上流连。
自从成婚那夜之后,两人虽同榻而眠,却再没有任何亲近。
但尝过一次,食髓知味,那滋味只会让人上瘾得无法自拔,哪怕目光触及,脑海中就已开始翻涌起无数欲念。
骊珠专心包扎,毫无察觉:
“以谢稽的聪慧,我想他恐怕也心存疑虑,但眼下的情形……那些乌桓匪贼出现在这里,我担心他们不止是单纯为了劫掠些财物。”
事实上并不是担心,是肯定。
乌桓和北越此刻早已联手,之所以按兵不动,只不过是在等候南雍最薄弱的时机。
“他们还在试探边防。”
裴照野抬手,将她散落的鬓发别在耳后,露出白皙的耳廓。
“北越王和乌桓都想从南雍的内乱里分一杯羹,只怕薛家一动,边境也会跟着乱。”
“边境迟早会乱,只是怎么乱,什么时候乱,不该由他们说了算。”
这话落在裴照野耳中。
他咂摸了一下,抬眸见她长睫柔柔半垂,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像是有只爪子在他心尖挠了一下。
他掌心贴着她的脖颈,拇指很轻地拨弄着她的耳珠。
他道:“公主有说服谢稽的把握?”
“那要看说服他做什么。”
骊珠在他精悍手臂上系上一个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