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倒了一小碗搁在门口,第二日再看小碗就空了,想来这些狸奴是爱吃的。
干桶用盖子封好,这一小桶约莫能吃上半旬,送给这位玉娘子她必定不会推拒。
正月初五这日送穷鬼迎财神,一家人起个大早,巷子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甄家几人也去巷子口。这几日不能往外头扔垃圾污秽,等初五这日再将家里的垃圾一并堆起来烧掉。这是要送穷子,烧过垃圾,又烧些米面纸钱给穷子,等放过挂鞭,个个格外虔诚的磕头。
往家走时不得回头,若是回了头穷鬼还得跟回家去。
等回家还要接财神。地窖里的年下囤的水果还余一些,多是邻里串门来吃,甄父与徐氏也结交了些相熟的人,这几日来拜年也吃了一些。
屋里挂着财神像,捡了水果摆上,加上肉菜糕点一起摆了九盘子,开了门窗放过鞭炮,又磕了头将财神请进门,这下头磕的便更诚心了。
今儿去摆摊的时候,路过的有些大铺子开门,更是热闹,甄家不过摆九盘,有些财大气粗的铺子,直接供了整猪整羊,还放利市叫伙计们扛着袋子朝外头撒钱,门口围了一圈争抢的百姓。
蒋实冲进去眼疾手快捡了一小把,回来一人分了一枚,宝珠将铜板穿了根红线挂到摊子上去了。
一上午敲锣打鼓都没个歇,有热闹自然就有人,除了敲锣打鼓的,还有那搭了棚子请人来唱戏的,人多街里生意就好,有些捡了钱的,立时就跑去街里吃喝了。
年过的快
,转眼到初七这日。阿蝉心不在焉的扫院子,一心等着给宝瑢开门,玉娘子问她,她声如蚊蝇支吾两句,有些心虚的低头继续干活儿。
直到外头门被敲响,她欢喜的将笤帚一放,“娘子,有人敲门呢,我去瞧瞧!”
过一会儿又进来问,“娘子,是前些日子才来过的甄家小娘子呢。”
玉娘子头都没抬,顺着木板上的纹路细细刻着线条,阿蝉紧着补了一句,“她带了些猫食,娘子要让人进来吗?”
这丫头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玉娘子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阿蝉眼神躲闪望天,脚尖心虚的在地上画圈儿。
怪道今儿耳朵竖着朝门口看,原来是心里有鬼呢,玉娘故作冷脸,
“她与你什么好处了?”
阿蝉急得要哭,忙不迭回道,“没有!娘子!甄姑娘不是你厌恶的那种人呢,她人不错的,只是想学画儿,并不是要买画。”
玉娘子看着瘦弱,动作有条不紊,细碎的木屑被吹开,等差不多了,才冷冷丢下一句,“叫她进来吧。”
阿蝉这才松口气,小跑着去外头喊宝瑢,宝瑢提着木桶进了院儿。玉娘子态度与前几日没甚差别,阿蝉知道娘子因她自作主张生气,一时不敢再多嘴,只是一直不说话也不是法子,她咳了两声,声音响亮,
“狸奴饿了,我去喂。”
宝瑢今儿穿的是她寻常画画的短裳,袖口都绑紧了,她觑着玉娘子脸色,摆了摆手,“我来……我来吧。”
桶才打开,猫儿全围了过来,伸着头嗅个不歇,宝瑢数了数,拢共六只,两只玳瑁两只橘色大猫,还有一只金眼黑猫。那只长毛白猫没围过来,高冷的伸了个懒腰,这才混不在意的站在碗边等着她倒食。
宝瑢悄悄伸手,挨个摸过一遍,几只猫儿抬下巴蹭着她的手,舒服的喉咙里咕噜响。
玉娘子只当没瞧见,继续刻着画,到换一侧时唤阿蝉,“拿凿子来?”
只看宝瑢小跑着将桌边的凿子递过来,又窥她眼色,“阿蝉姐姐去煮茶了。”
宝瑢做活儿干练,倒叫玉娘子多看了她一眼,脸色也好了几分,等她手里木板刻出大概的模样,这才起身伸了个腰。
“你想学画?”
既玉娘子与她搭了话,宝瑢便不想错过机会,行了礼这才躬身说清了来意。
“听闻娘子擅画,我也是爱画之人,先前多是画山水花草,画时不曾觉得有什么阻碍,自画动物以后,却总觉得画里少些神韵,这才三番两次冒昧前来,正是想请娘子指点一二。”
宝瑢眼神坚定地看向玉娘子,上回来那番冷待叫宝珠宝瑢都不敢看她。这回来才看清这位玉娘子的相貌,脸色十分苍白,身形看着也单薄,手里倒是有劲儿,硬梨木在她手里同馒头一样软和,轻易就能用刻刀拉出一条流畅的曲线来。
玉娘子没应,也没不应,只淡淡开口,“你去将那一叠梨木板刨了吧。”
阿蝉煮了茶出来,只看到宝瑢在研究刨子。
许是与娘子搭上了话,宝瑢没开始的拘谨,露出几分生来的娇憨,厚下脸皮的举着刨子去问玉娘子这刨子该如何使。
阿蝉还有些看不懂娘子怎么想的,就听娘子教她去用平推刨。宝瑢与阿蝉相视一笑,暂且不说教不教她,总归看这样子是接纳她了?
宝珠不放心宝瑢一个人来,自宝瑢进去她就一直在外头候着,阿蝉抽空溜出来同她说了一声,她依旧不大放心,随便找了个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