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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1 / 2)

二道沟就是明朝的那位国防部副部长熊廷弼雪夜过抚顺的路,这条铁路一直通到北京,走的路线跟多尔衮入关一样一样的。

田姨没别的办法,她兜里就这两千块钱,交了一千块钱采暖费,今年这个年怎么过?剩下这一千块钱花完了,一家人靠啥活?她也跟着去堵铁路。人家干了一辈子的老头老太太堵铁路还算有点理由,她这样的就有些发怵,但是女人为母则刚,想到女儿回家裹着三床棉被睡觉,想着家里的墙面上都开始结霜,继而发霉发黑,她也就厚着脸皮参与了。

铁路被人给拦了,好几十个车组就在抚顺或者沈阳的站台上发不了车,很快这事铁道部就知道了,派专员来调查情况,市里区里好几百个干部临时被抽调到现场。都是老头老太太,你动粗肯定不合适,后来好说歹说从露天矿给热力公司补了煤,人家才继续供暖。可供暖归供暖,热力公司说我的水、人力也要钱啊,你们不出钱我只能保持最低温度,室内温度十一二度,凑合够用就行了,大冬天你们就别在屋里光膀子了。

能活就行。

东北人就这样,能活就行。室内温度好歹不是零下了,就没人闹了。在窗户上打个洞,伸出去一根烟囱,屋子里面支起炉子,烧煤取暖,买煤的钱要是没有,路边还有杨树、柳树和山上的白桦树树枝,砍几筐也能熬几天,后来杨树树枝矮的都给砍没了,那就爬房顶上拿绳子绑住锯两端,先把锯扔过树枝,再一个人在房顶上拉,一个人在地上拽,这么砍树枝回家烧。

早几十年都是这样过的,老办法捡起来就能用。

现在念过点书的小孩看苏联刚解体时的纪录片,说俄罗斯人过得如何惨,上岁数的抚顺人都经历过,说你不用看,我给你讲。国有企业的大锅饭被砸了,民营资本还没发育起来,就在那个中间的交接班节骨眼上,所有人都难受,没有钱。

田姨满大街找活儿,有一个门脸只做锅包肉外卖,就两个锅,一个厨子左右手开工炒肉,一个打下手的切里脊肉裹面糊。就这么一个锅包肉打下手的活儿,一个月五百,一个礼拜休一天。

人从来没这么不值钱过。那几年,很多东北人过得都是比较沮丧的。田姨干了半年,每天早上七点上班调面糊,一双筷子咣当咣当搅和到七点半,再切十斤的里脊肉片。老板说了,锅包肉的肉片厚度三毫米。啥叫三毫米?大概也就是一根一次性筷子那么厚。一天切两千多片,脖子就这么低着盯案板,一只手扶着肉,一只手下刀。田姨切肉裹面糊,老板起锅左手炸肉片,右手炒肉片,两个人搭配做买卖,她的颈椎病就是这么落下的。

天长日久,锅包肉店陈老板喜欢上了田姨,男人喜欢女人这很正常,唯一的遗憾是他有老婆。

不过陈老板的媳妇志不在此,每天都要去区政府办公大楼外的广场跳交谊舞。交谊舞是个好东西,它唤醒了那些早年因为全民所有制或者铁饭碗就草草决定了自己婚姻的中年人的第二个春天。当年跟他过日子,不就是看中他是全民所有制工人,要不谁跟他过?结果他现在还下岗了。这个跳舞的老王不错,以前还是区里业余话剧团的台柱子,虽说现在过得也不好,就会去各个学校演儿童教育剧,顺便给校长点回扣过日子,但是老王长得好啊,四十岁了还有这么细的腰条,哪像老陈那肚腩圆滚滚的,走起路来上下晃动。人家老王那屁股蛋子跟小马达似的,跳起恰恰左右摇摆高频运动,这样的男人才带劲。

一来二去,你想想,你媳妇在人家怀里左右摇摆,舞动青春,很快就有声音传到老陈耳朵里了。有没有实际关系一般人不知道,但是两个人出双入对,跳起舞来哪都能碰,啥姿势都敢摆,一帮围观的退休老太太就把这事传得人尽皆知。

男人嘛,只要生活过得去,哪怕头上有点绿。老陈心理上已经疲惫了,也无所谓了,他媳妇只要不把人领家来,他觉得这日子也能过。但是老陈见到田姨以后,他生理上觉得自己还能行。一个暴雨天,路上没几个行人,两个人忙活完备货就在三平米的店面里靠墙坐着聊天。

老陈说:“小田,我一直没发现,你胳膊怎么那么白啊?”

田姨说:“你这一天天没几句正经。”

老陈上手摸了摸田姨的胳膊,说:“你说你一个离婚的女人,这么白净,没人疼,白瞎了。”

田姨没反抗,淡淡地说:“咋的,你要疼我呗?”

老陈把手放到了田姨大腿上,掀开裙子往里摸,说:“我都琢磨这事挺长时间了。”

田姨一把打开他的手,问道:“那我要不让你疼,是不是我这活儿也别干下去了?”

老陈嬉皮笑脸地说:“那我肯定得找个让我疼的人来啊。”

田姨腾一下站起来,两只手还裹着面糊也来不及洗,冒着大雨冲出店面。

老陈还在后面喊:“你看看,我就跟你开个玩笑,回来,别浇感冒了。”

田姨一路哭着跑回家,一进屋见她闺女正在家学习。田姨盘着腿坐在床上,她闺女问她这是怎么了。

田姨哭着对女儿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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