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那些吃喝嫖赌打老婆的男人好多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家里的家务都是我在操持,孩子我管,饭我做,衣服我洗,他一下班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家里筷子掉了他都懒得弯腰拣一下!妈,这样的日子我忍不了一辈子!”
“哎呦,他上了一天的班,下班回家累了嘛。而且男人笨手笨脚,根本就做不好家务,夫妻都要相互体谅。”
“凭什么啊?我也和他一样在外面工作,我也累,我也想要人体谅一下我……”
房间内穿来妈妈压抑的抽泣声,我跑到客厅拿了抽纸,又跑回来想给妈妈送过去,但却听见姥姥的声音。
“唉,女儿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妈也心疼你。可你也该想想,小瑛都这么大了,再过半年就要上小学,你如果真离了婚,让她怎么办?她将来到了学校,会被人笑话没有爸爸!”
听见姥姥提起我,我赶紧将耳朵贴紧了房门,只听见妈妈的声音还带着颤音。
“我已经和他讲明白了,房子是院里分的,存款一人一半,其他东西我都不要,但是小瑛得跟着我。”
“我的傻闺女!你年纪不小了,离过婚还带着小瑛,将来怎么再嫁人呐!”姥姥声音高的吓人:“你如果一定要离这个婚,那就让小瑛跟着我们回老家,我们帮你带孩子,这样你在院里再找一个也容易……”
“不行!小瑛必须跟着我,”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但坚定有力:“我自己生出来的女儿,只能自己养,别人我都不放心!再说了,妈,老家村小学教学资源太差,小瑛跟着我在城里上学更好,将来我还要供她念大学,读博士!”
这场偷听的谈话在姥姥无可奈何地叹气声中结束了,后来姥姥曾经抱着我长吁短叹,说妈妈自小主意就正,总是标新立异,当年村里女孩子都趁年轻嫁人的时候,妈妈是唯一一个女大学生。
姥姥说,妈妈像块臭石头,又臭又犟,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办成,无论是当年的上大学,还是现在要和爸爸离婚。
我并不懂姥姥为什么这样说,在我心里,妈妈就是最厉害的英雄。
在我上小学之前,妈妈和爸爸正式离婚,在我的抚养权问题上,爸爸原本不想放手,他和妈妈大吵一架,最强有力的理由就是,他每个月的工资比妈妈还要多二十块,有更多的钱抚养我。
我为此还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但最终爸爸还是退让了,因为妈妈答应把家里的存款多分给他三分之一,大概三千块钱。
在三千块钱面前,爸爸果断地放弃了我的抚养权。
我当时只有五岁,妈妈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我,我掰着手指头,数三千块后面有几个零。
后来我跟着妈妈搬进了新家,也在家属区里面,只是房子比先前小了一些,只有两个房间,一个客厅,一个卧室,厨房和卫生间都在楼道里面,一层楼的住户共用。
和我们共住一层的人家姓薛,他们家里一共两个女儿,小女儿和我同岁,叫薛时绾。
薛时绾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我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知道。
当时我们刚搬进新家,妈妈带着我去和邻居打招呼,开门的人是带着围裙正在做家务的薛阿姨,薛时绾站在她身后,身上穿着带薄纱的连衣裙,头上带着一个亮晶晶的闪片蝴蝶结发卡,嘴里咬着棒棒糖,从薛阿姨身后露出半个身子,打量着我。
“你的头发好乱,我帮你梳头发吧。”
这就是薛时绾和我说过的第一句话。
五岁的年纪,我还需要踩着小凳子才能够得到洗手池,而薛时绾和我同岁,却已经能熟练的从薛阿姨的梳妆盒子里找出牛角梳子和红头绳,拉着我一路跑到楼下,坐在树下的阴凉处帮我梳头。
我们两个人一人一个小凳子,我坐在前面,薛时绾坐在后面,她解开我的马尾辫,小小的手握着牛角梳,梳过我的头发。
薛时绾的手抚过我的头发,我闻到一种陌生的香味。